嚴恪鬆罵罵咧咧,本官不去,大明江山都要沒了。
但不能讓韃靼人知道太子在軍中的消息,所以,不能解釋什麼。
“揮右軍旌旗!震鼓!”
擂鼓的聲音大作,擂鼓不同於步鼓,步鼓是指揮軍隊的前進信號。
擂鼓是衝鋒殺敵的信號,不鳴金,不能退。
士卒們聽到擂鼓的聲音,知道軍令有變,紛紛轉頭看向中軍。
隻見,白色的旌旗生動了,朝前方點頭:右軍衝鋒!
雖然詫異萬分,但軍令如山!
左宗彝和林鬆率前部營兵,與韃靼人正麵相抗。
看見中軍下達了軍令,嚴恪鬆率領右翼營兵,宛如鋒利的刀刃,分開獵物身上的肉,不斷深入。
“他怎如此糊塗!”
主將被斬殺,這場仗就不用打了,凝聚成劍刃的士氣,將會潰散成水。
林鬆見勢頭不對,趕馬道:“屬下去助總憲大人!”
“你不能去!”左宗彝拉住他:“達延汗知道你投靠了他,你去護他,韃人就知道他是主帥。”
朱厚照下了馬,騎在馬上容易被射。
兵力越來越稀薄,甚至有韃靼人衝到他身邊了,親兵揮刀砍殺,自顧不暇。
一個瘦小的韃靼人朝他衝來,朱厚照正要揮刀砍死他。
“奴婢是劉小強啊!”
朱厚照眨了眨眼睛:“劉大伴?你竟敢投遞叛國,本宮現在就宰了你。”
“奴婢是去敵國當奸細了,沒有投敵。”劉瑾樂了。
做夢也沒想到,在這裏碰到太子殿下。
遠遠看見人影,覺得熟悉,就偷偷摸摸地溜過來。
親兵揚起刀,想砍死這個穿著獸絨虜人,被朱厚照製止。
草原上的一切皆靠搶掠而來,包括奴隸。
部族之間沒有律法製約,搶虜的勾當比大明嚴重百倍,一個部落隨時會被另一個部落征討取代。
走在草原上,遲早會遇上擄掠的韃人,劉瑾正是被韃靼人擄來。
他原本是泰木烏部的屬民,但泰木烏被朵顏部滅了,俘獲為奴隸,見壯丁就抓。
廝殺愈發慘烈,韃靼人的軍隊就像一堵牆,隔在明軍主力和朱厚照率領的甘肅邊軍中間。
甘肅邊軍勢弱,見韃靼人越殺越多。
揮動青色旌旗下令的把總,被韃靼人射殺了。
朱厚照見勢不妙吧,拔出刀來振奮士氣:“此戰存活者,皆賞賜銀十兩!”
呀,真的會死啊。
本宮在宮裏錦衣玉食,還真沒見過這麼多死人呢,地上躺著,皆為死屍。
劉瑾卻習以為常了,從懷中掏出韃靼人分的幹奶酪,嚼了幾口:“殿下,你要不要?”
“狗一樣的東西,竟還有心情吃,嘿嘿,分本宮一半。”他還沒吃過真正的韃靼軍糧。
朱厚照嚼著了嚼,味道古怪至極,才過片刻,肚子一陣絞痛。
“本宮要出個大恭。”
親兵滿臉黑線,這是在打仗,你不能憋回去?
朱厚照絞痛難忍,隨即,蹲了下來。
接下來的操作,韃靼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這是、這是在????
此時,循著路上的行軍痕跡,牟斌追到戰場,遠遠看見黃色的旌旗,是中軍的營帳!
不敢耽擱,策馬飛奔而去。
“張大人,從朝廷來的威武大將軍呢?”
在京城受封巡撫時,張延玉見過牟斌,知他是錦衣衛都禦史:“被韃靼人困於軍中,總憲大人已親自營救,牟指揮為何……”
話還未落,牟斌勒轉馬頭,率領錦衣衛,不要命地朝韃靼主軍衝去。
心裏罵罵咧咧,有這樣的太子,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