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恪鬆蒙著麵,率軍衝入韃靼人中。
看見一小股刀牌兵結成鴛鴦陣,陣中的人,正是太子朱厚照。
心中感激涕零,將嚴家祖宗十八代親切地問候了一遍。
“跟臣回中軍大營!”
朱厚照眼前一亮,發現這人是嚴恪鬆:“嚴師傅驍勇,不如砍了達延汗再走?”
你當達延汗是西瓜,有刀就能砍?
嚴恪鬆怒瞪他:“快跟臣回中軍大營!”
陛下雖下了聖旨,讓他斬殺達延汗。
但恐怕,如今陛下最希望的,就是太子安然回京城。
這才是當下最正確的決定!不但無罪,反而有功。
嚴恪鬆拉著他的手,扯出鴛鴦陣。
劉瑾指向遠處,驚呼:“殿下,是達延汗!”
朱厚照激動地順著指向看去。
那騎在黑馬上的人,披著灰皮絨毛的狼裘,身軀魁梧,像一頭穿著狼皮的熊。
他雙目虎視狼顧,凶光畢露。
達延汗不知這兩主將是誰,但斬殺三邊守將,機會難得。
嚴恪鬆被擄走時,見過達延汗,心中暗道:“此人肅殺之氣,比野獸更甚了。”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想殺我師傅?朱厚照能感受到,敵人恨之入骨的目光。
“師傅,他想宰了你。”
嚴師傅為軍中主帥,不能暴露給韃人,他特意將嚴字去掉。
被太子喊作師傅,嚴恪鬆老臉猛地抽搐一下。
達延汗看見了嚴恪鬆的青鋼劍,目光微凝,這是王越的佩劍。
“大汗,此人就是嚴恪鬆!”巴穆旦大喜,聽走回人說,嚴恪鬆善用青鋼劍。
嚴恪鬆緊張起來,“鳴金,結圓陣!”
鳴金一次,是命令激戰的士卒停止進攻。
塘騎和斥候,紛紛傳達口令,長槍兵收攏,刀牌兵舉起盾牌,圍成一圈。
“與中軍彙合!”
圓陣慢慢往前移,這是保護朱厚照最穩妥的方法。
達延汗像聞到血腥的狼,斬殺了嚴恪鬆,此戰就贏了。
“取嚴恪鬆首級者,賜草場、馬匹和女人!”
韃靼人發出興奮的怪叫,拍打盾牌,朝圓陣衝來。
咚!
馬蹄踏在敵人的盾牌上,震得連連後退。
嚴可鬆躲在盾牌下,跟著士卒連連後退。
“殿下不怕,明軍有八萬人,韃靼隻有五萬,撐一會兒他們就被滅了。”
這話也就騙騙朱厚照。
明軍雖有八萬,但也看誰指揮,一失足成萬古枯,史上有不少以少勝多的戰役。
沒了他統帥,左右翼又衝鋒敵營,全亂套了。
朱厚照沒好氣道:“嚴師傅不該來救本宮,應該集中兵力將韃靼人剿滅才是。”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知道本官的腦袋值多少銀子?本官頂著這麼貴重的腦袋來救你,你竟說出這樣的話來!
若是我兒成錦,老夫非揍他一頓不可。
不過,我兒成錦是不可能跑到敵人裏的。
“休要再廢話,跟著本官出去!”
太子死在邊陲,那些文官豈會放過他,自己死了不打緊,隻怕連累我兒,我兒還未娶妻呢。
從開城門至今,酣戰了一個多時辰,極消耗體力。
能撐半個時辰者,為大力士,能撐一個時辰者,必為軍中精銳。
圓陣不斷移動,前排不斷換人,訓練有素。
達延汗發現,嚴可鬆孤身闖入敵營,竟是為了救那個在地上出恭的威武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