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軍深入,是行兵大忌。
主帥向來隻在中軍指揮,極少有衝鋒陷陣。
此人約莫十五左右,麵相清秀,卻如此重要,大明太子!
“殺了嚴恪鬆,活抓大明太子!”
嚴恪鬆心頭猛地一緊。
本官最怕的事情,又發生了。
騎兵攔不住圓陣,但步兵卻可以,他們同樣組成方陣。
盾牌立在地上,組成一條防線,攔住明軍的去路。
“大汗,明軍八萬傾巢而出,後方損失慘重,再打下去,怕會輸啊。”部族統領騎馬來報。
後方是韃靼人的大軍,在不斷萎縮。
達延汗聽到陣陣的馬蹄聲。
回過頭去,韃靼的五萬大軍來了!
就像一股清流衝入混濁的泥水,戰局發生了變化。
朵顏的頭目阿爾乞,本來埋伏在十五裏外,準備以最小的代價,剿滅明軍。
奈何不見達延汗歸來,又聽見了信炮的聲音,就率兵趕來。
“長生天要亡大明!”
十萬對陣八萬,明軍又不占優勢,不出半日就能剿滅。
糟糕!
韃靼的援軍來了!
嚴恪鬆麵露擔憂之色,勝負不論,此時最重要的事,就是將太子送回城中。
再火速派人,送回京城,讓他坑陛下去。
可達延汗知道太子的身份,豈會輕易讓他離開?
“嚴師傅不必擔心,本宮離京時得知,父皇派楊師傅,領兩萬京兵助你。”
“何時來?”
“不知道。”
嚴恪鬆白了他一眼,今天來,和十日後來,能一樣嗎?
“將青色旌旗,射到天上去!”
旌旗和樂器,是指揮士卒的命令,通常會跟著主將。
張延玉和左宗彝看到,一定會知道他在的位置。
一道青色旌旗飛上天空,又慢慢飄落下來。
左宗彝和牟斌等人,皆看見了旌旗,朝東南的亂軍衝去。
韃靼人揮舞著套馬索,甩入陣中,極為精準,套住明軍頭顱後,便騎馬拉著走。
黃塵彌漫,血腥味無處不在,到處是死屍和奄奄一息的人。
短短片刻,左宗彝和牟斌殺到了圓陣。
周圍再次陷入死戰。
正在這時,韃靼斥候跑來稟報:“大汗,東南二裏發現明軍,正朝這裏飛速趕來,有兩萬人。”
巴穆旦看向達延汗,規勸:“大汗,該撤軍了!”
十萬兵力對壘,想要全殲對方,完全不可能。
達延汗猶豫不定,可惜:“攻打了四年河套,也沒打下來。”
“大汗何須自責,明軍用了十一年,才搶回河套,若不撤軍,恐怕草原會有大災。”巴穆旦委婉道。
草原的西北,雄居著瓦剌。
“瓦剌為何借一萬兵力給大汗?大汗心裏清楚,今日不撤軍,明日就是瓦剌攻打我們,大汗以大局為重!”
瓦剌想吞並韃靼,實現草原一統。
但這幾年來,達延汗不斷吞並草原上的大小部落,變得強大,下不了手。
瓦剌恨不得韃靼與大明大戰,受到重創,再出兵征討韃靼。
隻要韃靼的兵力,折損到五萬以下,瓦剌必定會出兵。
據巴穆旦所知,瓦剌有一支軍隊八萬人。
達延汗眼睜睜地望著朱厚照,勒馬轉身走了。
軍中號角響起,韃靼聽到號角,紛紛撤軍。
不多時,楊一清領著京軍前來:“殿下,該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