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罵罵咧咧幾句狗皇帝,卻不敢違抗,親自點名,要聽嚴成錦講經筵。
陛下的旨意,嚴成錦當然是要來的。
“臣今日嗓子啞了,殿下換個講官吧。”
講經筵是一件辛苦的事,就像講一天的課,還要表現出專業。
朱厚照渾不在意,樂道:“那就換一個吧,詹事府有一個學識淵博的師傅,本宮讓見識見識。”
經筵的排班表,是由陛下來定,但弘治皇帝無暇,就交給了內閣和詹事府。
不過,朱厚照不喜歡讀書,能讓他這樣的誇讚的講官,除了自己,還有誰?
朱厚照像拿起菜譜,這是一本經筵課程表,楊廷和和王華他都聽膩了:“費師傅,本宮今日想聽你講學。”
嚴成錦心頭微微顫動一下,費宏?
曆史上,朱厚照很喜歡費宏。
費宏原本在詹事府平平無奇,但朱厚照登基後,隻用了三年,就將他升到了內閣大學士。
就像坐火箭起飛,比他現在升官還快。
至於朱厚照為什麼喜歡費宏,是曆史之謎,嚴成錦也有點好奇地轉頭,隻見,文官當中一片騷動。
楊廷和嘴角微微抽搐,他早就讓費宏在家待業了:“今日費宏沒來,不如,就由臣給殿下講大學衍義吧?”
上次想談彈劾嚴成錦,費宏卻跑去嚴府告狀,真乃小人也!
幸虧,沒有收到都察院的彈章。
朱厚照皺著眉頭:“本宮好不容易來聽一次經筵,費師傅會懶政失職?且本宮好幾日沒見他了。”
“殿下,費宏身體不適,向臣告假七日,有疏為證。”楊廷和從袖口中,掏出疏奏。
朱厚照沒再多說什麼,嚴成錦低頭沉思。
……
京城東區,費府。
費宏仔細品著寡淡的茶湯,夫人孟氏苦口婆心:“老爺,好不容易在京城為官,咱們真的要回江南?”
應天府也有翰林院,但南直隸的翰林院是養老之地,遠比不上在京城。
給太子講學,是前途無量的事。
費宏吹了口茶沫:“我也不想回南直隸,可如今在朝中……不說也罷。”
陛下尊楊廷和為帝師,他提楊慎的卷子不成,得罪了楊廷和。
又跑去給嚴成錦告密,哪裏還有官路?
“你區區一個侍講,去南直隸能安排什麼差事?!”
“你錯了,我是致仕,不是請乞平調。”
……
奉天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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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皇帝翻開疏奏,眉頭奏成川字:“劉卿家,朕記得,費宏是成化二十三年的狀元?”
劉健頷首:“是,此人還曾是翰苑最年輕的翰林,想不到,卻無心仕途。”
若不是嚴成錦出現,此人就是翰苑開朝以來,最年輕的翰林。
李東陽等人對他略有耳聞,隻是,不明白費宏為何突然不想為官了?
嚴成錦想了想,道:“費宏請乞致仕,或許與楊廷和有關,臣當初提嚴嵩,費宏提楊慎,解元卻為嚴嵩,陛下想想便知。”
不能再說了,再說就是口無憑證汙蔑朝廷官員。
與楊廷和交好的幾個官員,怒道:“嚴大人,話可不要亂說!”
“陛下,不妨將楊大人招來,親自問一問?”嚴成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