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跌跌撞撞的衝進來,麵色慌張道:“陛下,費宏與楊詹士在東宮動手了。”
弘治皇帝一副“發生甚麼事了”的茫然神情。
官員打架,不利於一起共事,如今大權集中於皇帝,應當上下一心,和睦共同治理天下。
弘治皇帝直勾勾地看向小太監:“是誰先動的手?”
小太監抬頭望了眼弘治皇帝,不敢吐露半字,好似說出來,會當場見閻王爺般。
李東陽心頭顫動一下,難道是楊廷和?
劉健和謝遷目光流轉,也猜測是楊廷和。
費宏是個雞都不敢殺的書生,平日喜歡講道理,不像會先動手的人。
弘治皇帝低沉的聲音:“快說!”
“是……太子殿下。”
李東陽微微張著嘴巴,有些沒反應過來。
劉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休要胡說,我等怎會教出這樣的學生?!你在侮辱本官?!”
小太監快要嚇死了:“真的是太子,太子在台下偷偷踩了楊大人三腳,楊大人以為是費大人所踩,暴起發難,奴婢……奴婢看得一清二楚。”
弘治皇帝麵色凝固,聽起來,是這逆子了!
“太子為何會在東宮宴請楊詹士和費侍講?”李東陽疑惑。
小太監感受到弘治皇帝和諸公的目光:“嚴大人!”
宮殿外,嚴成錦心情忐忑地站在一旁,朱厚照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老高,你說父皇會嚴懲誰?”
“反正不會罰臣。”
“本宮猜,是罰楊師傅,楊師傅先揍人的。”
一旁的楊廷和嘴角微動,他和費宏冷靜許多,手忙腳亂整理官帽。
不過,小太監已經出來宣召了,四人先後踏入大殿中。
楊廷和滿臉慚愧地躬身:“臣知罪!”
心中不免忐忑,擔憂自己在陛下心目中的形象,轟然倒塌。
在宮中鬥毆,是極為嚴重的事,而且還當著太子的麵,所謂身為人師,上梁不正下梁歪。
陛下應該會削去他三年的俸祿吧?
梁宏不敢抬頭,毆打上官,按明律,可流放千裏。
嚴成錦卻覺得有點不對勁,弘治皇帝充滿怒火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朱厚照和他身上:“朱厚照。”
朱厚照愣住了,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兒臣在。”
弘治皇帝瞪著眼睛:“你可知罪!”
朱厚照渾不在意,甚至有些疑惑:“兒臣不知。”
“朕再給你一次機會!”
“兒臣踩了楊師傅的腳,楊師傅才與費侍講動手,兒臣知道錯了。”朱厚照躬身,光速打臉。
嚴成錦傻眼了,奧斯卡的小金人就是用你的模樣做的吧?
楊廷和滿臉愕然地站著,實乃人間鬧劇,竟無語可言。
費宏扯了扯嘴角,木然地看著這一幕。
隨即,楊廷和微微躬身,太子雖然頑劣,可卻是他教出來的學生:“陛下喜怒,太子玩鬧過頭,臣有督管不力之責,不怪太子。”
李東陽麵色緩和了些,太子敢承認,秉性不壞。
弘治皇帝卻黑著一張臉:“跪在外頭的禦階上!”
朱厚照伸出兩個手指,看向嚴成錦,嚴成錦微微點頭,他這才高高興興的走出大殿。
弘治皇帝視線一轉,重重歎了一口氣:“卿等二人身為朝廷命官,何至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