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
弘治皇帝捂住嘴打了個哈欠,看向一旁的蕭敬:“嚴成錦去了內閣,有什麼動靜?”
陛下您還不知道嚴成錦嗎?
人精!
蕭敬自認為滿京城中,除了朱厚照,最會裝死的人就是嚴成錦了。
“陛下您不知道,嚴成錦的疏奏,都是李公幫忙票擬的,說什麼怕誤批,奴婢看,他就是想偷懶!”
“和當初寫彈章一樣?”弘治皇帝蹙眉。
蕭敬忙點頭:“沒錯,就和當初去了都察院寫彈章一樣,兩月也不寫一封彈章。”
嚴成錦寫的第一封彈章,還是陛下逼著寫的。
要是靠此子自覺,隻怕就沒有今日的嚴成錦了。
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氣,隱隱有些怒了,“朕提他為東閣大學士,他這樣對得起朕嗎?”
蕭敬點頭應是:“奴婢也是這般想的。”
弘治皇帝話鋒一轉,擔憂地問:“都察院呢?”
都察院在嚴成錦的手下,宛如鏡子一般,映射天下諸事。
遍布在十五道的禦史,就是皇帝安插在坊間的耳朵和眼睛。
比五寺更重要!
“王守仁似乎……不通都察院之事,在翻嚴成錦寫的宗卷,還沒寫過彈章。”蕭敬小聲道。
弘治皇帝疑慮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擔心都察院在王守仁手中,失去往日的作用。
小太監抱著浮展,躬著身子走進來道:“陛下,內閣四學士和兵部柴大人來了!”
很快,劉健率先走進大殿中,李東陽和謝遷緊隨其後。
“陛下,寧夏城失守,安定侯吃了敗仗,韃靼攻進河套了!”
弘治皇帝怔住了。
安定侯在他心中,強如王越,再加上寧夏邊軍驍勇,屢次戰勝韃靼,是九邊中最強的一支軍隊。
怎麼會打敗仗?
就宛如到了午夜亥時,太陽還高高掛在天上,弘治皇帝一點也不相信。
蕭敬跑下來拿疏奏,弘治皇帝打開一看:
今寧夏城地崩,百姓逃亡過半,韃虜伺機進犯,必須以殘缺兵部以抗擊,使百姓得以保全,夫是時營伍空虛,韃虜於邊城入境,臣失職不敵……
嚴成錦陷入沉思中,若城牆失守,就是守將失職。
老爹要被押回京城問罪。
“恰逢寧夏地崩,城牆崩塌,韃靼人占得地利,寧夏的城牆防線極長,守備兵力不足,被韃靼聚於一點突破,情有可原。”
九邊中,防線最長的正是三邊。
故,需在西北修築長城。
大明依靠長城與韃靼交戰,輕而易舉,如今城牆塌了,哪裏都能衝進來。
防不勝防!
嚴成錦道:“再者,此次達延汗率十三萬大軍進攻,兵力遠勝寧夏。”
朝廷聚集九邊的兵力,恐怕有三十多萬人。
但寧夏一個點,隻有五萬人。
柴升知道,此子分明是在為安定侯脫罪,安定侯若丟失河套,夠他下獄了。
守將隻問勝負,不問緣由!
“丟了城牆,就是大罪,嚴大人不必說了,當務之急,是避免丟失河套,盡快將韃靼驅逐出境。”
河套的疆域,東至山西偏頭關,西至寧夏城,南至邊牆,北至黃河。
疆域遼闊,韃靼入侵後極難尋找。
有時,還會偽裝成走回人,令官兵難以分辨。
劉健大聲道:“柴大人有理,陛下派兵增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