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府,大門前。
朱充耀見識到嚴成錦的策謀後,被震驚得不輕,難怪寧王世子讓他來找嚴大人。
世人笑嚴大人太謹慎,我笑世人看不穿。
見了一頂藍色的轎子,忙走上前:“學生有一事疑惑,懇請嚴大人解惑?”
何能攔在轎子前,讓朱充耀保持三步距離,以免行凶。
嚴成錦皺眉:“為你父親乞換封地一事?”
“大同沒有了鎮守稅監,王府能收上來的錢糧,雖比以前更多,可也不會太多。
實不相瞞,王府借了士紳許多銀子,大同又常有天災,常要免稅……”
朱充耀躬身說道。
大同不適合耕種,又常有旱災,朝廷下旨免賦,動輒一年。
王府向朝廷請乞銀兩,被大臣以節約靡費拒絕。
“本官不會幫你請乞更換封地。”
朱充耀怔在原地,麵色慘白。
此時,轎子裏又傳出聲音:“你父親坐擁天下最富饒的封地,還不知足,你走吧,本官不想與你這等貪得無厭之輩結交。”
朱充耀愣著臉抬頭,大同種什麼都難收成,百姓貧苦交不起稅賦。
是最富饒的封地?
他震驚之餘,有點想不明白。
紫禁城,奉天殿。
弘治皇帝看了眼手中的冊子,蔣冕站在大殿中央:“百官並非自願請乞,嚴成錦慫恿百官,令其規諫奉天殿。”
失去百官的信任不打緊,隻要陛下信任就好。
弘治皇帝蹙著眉頭將冊子合上:“這個家夥實在可惡,朕知道了,蔣卿家退下吧。”
五塊免死金牌,就當作抵罪了。
蔣冕有些疑惑,抬頭看了弘治皇帝,陛下生氣卻又不問罪,這是何意?
他微微躬身,退了出去。
弘治皇帝看向一旁的蕭敬:“世子的學問作得如何?”
“嚴成錦已將考核成績交上來,說世子們已經學成,可以返回封地了。”蕭敬懷疑,嚴成錦這狗官就是想偷懶。
弘治皇帝拿過名冊看了眼,略微詫異:“第一是寧王世子?”
寧王世子提前離開京城,嚴成錦還給他考核第一?
蕭敬笑道:“應該是怕寧王問罪,才給第一,不過,寧王世子的才學,的確出眾。”
看完冊子,弘治皇帝道:“命禮部準備賞賜,錢銀綢緞有差,送去八世子藩國。”
……
東宮。
梨園的戲子在大殿中唱起來,朱厚照麵色嚴肅,手裏拿著本子。
小太監輪番換了幾個伶人,朱厚照都不滿意,五宮四調,沒唱出曲子的雄壯和纏綿。
“穀伴伴,你給本宮找的伶人底子不深呐。”
穀大用嚇死了,連忙擺擺手示意換人。
一個塗著桃紅胭脂的戲子上台,剛一開腔,就把朱厚照鎮住了:“你成婚了嗎?”
伶人被帶到朱厚照身前,小心翼翼地道:“回稟太子殿下,還未曾。”
穀大用道:“殿下,大明律法,良賤不婚,與伶人通婚是要問罪的。”
伶人與人通婚,一旦被揭舉,就要下獄。
大戶以伶人取樂,卻未必會迎娶她們。
此時,內閣,
嚴成錦偶會來這裏露個臉,以免內閣諸公不滿。
李東陽走到嚴成錦的書案前,讓他到偏房一趟,“你可知道慫恿百官跪諫,是何罪過?”
蔣冕去麵聖了。
“慫恿是勾結大罪,按律該當下獄,但下官隻是送罪證,並未慫恿。”嚴成錦說道,弘治皇帝知道他想變製,也不是一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