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陽從懷裏拿出一包藥,遞給他:“這是我讓管家求的,本官當年就是喝了這副藥,才生了兆先。”
嚴成錦愣了片刻,隔著油紙,都能聞到海狗鞭的腥味。
“泰山大人,下官沒有藥也可以。”
李東陽目光審視著他:“你說謊,為何清娥一年沒有身孕,不是你的問題,難道是我女兒的問題?”
“……”嚴成錦。
李東陽皺著眉頭:“老夫辛辛苦苦養了十年,憑什麼嫁給你,還不是因為她喜歡你。”
仿佛在說,不想辜負本官的苦心,你就喝了它。
嚴成錦隻好先收下,出宮讓何能喝了就是。
可他也覺得奇怪,距離上次把脈,兩月過去,清娥竟還未有動靜。
難道……
李東陽麵色鄭重道:“你爹不在京城,無人管束你,無後是家門大事,若十日後你還沒有動靜,休怪本官帶大夫上門。”
此子平日謹慎,卻一點也不關心家門大事。
回到府中,嚴成錦把藥遞給何能,何能樂道:“嘻嘻,少爺,這是什麼藥?”
“給你抓的補藥,去煎來喝掉。”
李東陽或許會問喝起來什麼味,嚴成錦又補充道:“喝完告訴本少爺什麼味的。”
李清娥帶著胖丫鬟走上來,胖丫鬟喜上眉梢:“小姐,姑爺對下人真好。”
“鳳嬌啊,你去幫何能煎藥吧,本姑爺有話要對小姐說。”
“哦。”
嚴成錦看著鳳嬌離去的龐大身影,歎息一聲,府裏的夥食還是太好了。
李清娥說道:“相公有什麼話要對清娥說?”
“今日,你父親又找為夫催生了,為何還沒有動靜?”嚴成錦看向李清娥的肚子,隨即,看向一旁的門子:“去找汪大夫來。”
很快,汪機替李清娥診脈後,眉頭舒展開來:“恭喜嚴大人,有孕了。”
嚴成錦怔在原地。
在上一世,也還沒來得及生育就穿越了,這是第一個孩子。
李清娥雙眸泛出喜悅的瑩光。
汪機手還搭在李清娥的手腕上,見他蹙著眉頭,嚴成錦道:“可是有異常?”
“上脈和中脈跳動如鼓皮,是一奶雙生,雙喜臨門,恭喜嚴大人。”
嚴成錦眨了眨眼睛,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翌日,大清早。
李東陽特意在午門前堵著嚴成錦,麵色嚴肅道:“藥喝了嗎?”
嚴成錦點頭:“喝了。”
李東陽見他精神奕奕,絲毫沒有被掏空的樣子,有些不信:“什麼味的?”
“澀苦,苦中帶腥臭,猶如蛇油。”嚴成錦道。
李東陽視線一轉,沒見嚴成錦的長隨:“你不會讓長隨喝了吧?”
“是,不然下官如何知道?”
李東陽腮幫子的牙齒緊繃,氣得眉毛擰在一起,這家夥真是不識好人心!
周圍的官員看過來,露出些許笑意。
謝遷用袖子捂著嘴巴,生怕被李東陽看見。
這時,隻聽嚴成錦說道:“清娥已有身孕,汪大夫診脈,說是一奶雙胞。”
下馬碑前一片死寂。
李東陽瞳孔猛地一縮,怔住片刻,忽地哈哈大笑起來。
謝遷等人身軀僵硬,轉過頭來,滿臉驚愕地看向嚴成錦。
此子體弱多病,出個京城都會被馬車震死。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