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個時辰,管家拿著一封書信匆匆回到府中。
“老爺,少爺送來一封書信,又走了。”
李東陽接過書信看了幾眼,心口莫名的一疼,正想明日與嚴成錦說說,還是晚了一步呀。
“把嚴成錦給老夫叫來。”
又是半個時辰,嚴成錦出現在李府中,對著李東陽道:
“李公找下官?”
李東陽坐在正堂的主位,氣得吃不下飯。
“老夫問你,兆番又去哪裏了?”
嚴成錦:“李兆番不是給大人修了書信?”
李東陽:“書信上,隻字未提。”
嚴成錦:“真是不孝啊。”
李東陽:“………”
嚴成錦仔細想了想,遣散了周遭的下人,將李兆番的行蹤告訴嶽父大人:
李兆番從安南府出發,進入暹羅建立商號和倉庫,隨後,再進入唐宋,大抵在一年後,會進入奧斯曼。
一帶一路,為王守仁提供補給站。
回京,大抵也是六年後了吧。
李東陽神色黯然,輕輕抿了一口酒水,酒菜總不能浪費,“坐下來陪老夫喝一杯。”
深思一番,覺得不對,建商號讓王不歲去便可,為何要兆番親自前去?
這小子沾酒就醉,興許能問出點什麼來。
嚴成錦遲疑片刻,坐在錦凳上,桌上的清釀,是南康釀的白酒。
“此酒性烈,下官隻能喝半杯,李公也莫要多喝。”
“這由不得你。”李東陽端起酒杯,沉聲:“換大碗來。”
今日灌醉你,就不信問不出半點消息。
一刻鍾後,
嚴成錦舉起酒杯,看向旁邊半醉半醒的李東陽。
看來他的酒量,比李東陽強一點點啊。
“你最高興的事?”
李東陽:“沐休。”
嚴成錦記在本子上,又抬頭看向李東陽:“當官以來,最大的把柄?”
李東陽:“助婿為奸。”
嚴成錦:“……”
助婿為劃掉劃掉,這個還是不寫……
嚴成錦:“李兆番是你親兒子,還是侄子?”
對於此事,嚴成錦曾經懷疑過,李家還有其他侄子,為何獨認李兆蕃?
李東陽:“侄子。”
嚴成錦:“你最想除掉的誰?”
李東陽:“嚴成錦。”
嚴成錦:“……”
你是真醉還是假醉啊?
又是一個時辰後,嚴成錦合上厚厚的本子,站起來看向旁邊的李管家,“將你家老爺抬進屋,今夜之事不要告訴李公。”
大型社死現場啊,諸多秘密已經收入冊子中,不枉熬夜一場,李東陽回想起來會很羞恥吧。
“……姑爺,這?”李管家有些為難。
嚴成錦:“本官也是為了李公好,李公麵皮薄,若知道了會如何?”
管家連忙開口道:“小的知道了,小的什麼也不會說的。”
翌日,大清早。
李東陽起床穿衣,似乎忘記了重要的事,管家也說不出來。
來到內閣值房,看見了嚴成錦:
“昨夜你何時離去?”
“喝了一杯,醉了便走了,李公還有事?”
李東陽卻低垂著頭,總覺得此子未醉啊。
文吏小跑來稟報:“新皇召諸位大人,還請去東暖閣麵聖。”
算算時日,嚴成錦也知道是什麼事,蔣冕心中明悟,朝東暖閣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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