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州衙門,
趙良一臉神清氣爽的走出院門,忽然想起什麼,眉頭又皺了下來。
他緩緩轉過身,看向京城的方向,今日就是傳臚大典,不知那朱兄可曾考上功名,這等歲數的舉人。
“多半……是考不上吧?”
旁邊的縣丞道:“老爺,你還在想那事呢?那個老儒生不是個讀書人。”
“商賈?”
“不錯,應當是想跟您攀關係的商賈,來往京城的儒生,我便沒見過帶這些扈從的。”
回想起那個老儒生的扈從,個個帶著一個把刀,興許是走商的護衛。
就算他在朝中有關係,也很難退草種糧。
霸州草場的戰馬,要供應北直隸,作為最重要的運力,就像限牛令,豈會被朝廷舍棄?
這時,一道身影騎著快馬飛速奔來,看清楚來人的麵龐,是霸州的驛丞。
“新皇的諭旨。”
趙良茫然四顧,微微抬頭,不知所措的看了眼驛丞,“為何不是宮裏的太監宣旨?”
驛丞也不知道啊,交上冊子就匆匆離去了。
等趙良看完冊子,一個露著富態的商賈已經出現在視野中。
從霸州出來,太上皇弘治低垂著腦袋,霸州僅僅距京城一百餘裏,民生凋敝,想要盛世何其困難呐?
常閱山東民不聊生的疏奏,如今已三年過去,不知山東如何?
“去山東吧,太遠嚴卿家不願來。”
蕭敬麵色微微僵硬,眸中浮現一抹幽怨,萬般不情願的下令馬夫,前往山東曲阜。
……
京城,
“****言,要賜臣一身蟒袍。”嚴成錦道。
還有內閣首輔,太師,國柱,攝政王等可以封,可是,太上皇卻隻給了他一身蟒袍,但有兩個皇帝的好處就是……
兩份賞賜,雙倍快樂。
朱厚照聽說了霸州的事,霸州百姓乞哀告憐,供養北直隸的戰馬,無法退還耕地,老高在霸州新建工坊,招募百姓做力役。
“老高安置霸州的百姓,大功一件,父皇實在太小氣了些,朕以為當敕升官位。”
嚴成錦感激涕零:“臣,謝新皇恩典!”沒白疼啊。
諸公知道,嚴成錦升遷已是必然。
可這速度實在太快了些,新皇才登基幾年,若這家夥活過三朝,太子還用什麼封給他?
蔣冕想到這裏,不由站出來一步:
“霸州草場之事,還需觀望後效,先皇曾屢次申令,不許隨意賜給蟒衣,如今賜給嚴成錦一件,已是天大的恩賜。
臣以為,足矣!”
天順年間,英宗皇帝曾下令不準隨意賜給蟒袍,所以,就算是傳奉官盛行的成化年間,也沒賜過蟒袍。
到了弘治年間,又再次申令一次。
此刻,大殿中所有官員看著嚴成錦,年紀輕輕,就把官袍全部集齊了。
更有羨慕和嫉妒者,眼眶已經通紅。
嚴成錦看了蔣冕一眼,頷首道:“本官又沒說要蟒袍,蔣大人所言有理,蟒袍不可輕易賜給,不如就賜臣升遷。”
“……”蔣冕。
朱厚照春風得意的點頭,他當然不顧諸公如何想,反正也不聽他的話,若不是李師傅是老高的泰山,早就把李師傅放回老家了。
諸公跪在金磚上諫言,可朱厚照依舊仿佛看不見般,要敕封嚴成錦為謹身殿大學士,與謝遷相同。
“臣,謝過陛下恩典。”
廷議散去,走出殿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