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陽把嚴成錦叫了過來,翁婿二人走在僻靜的宮廊中,互訴衷腸。
“得新皇寵幸,未必是好事。”
興許會遭官員妒忌,一旦失足就會遭人落井下石,朝中不乏這樣的例子,而且,對官聲也不好,容易被得到諂媚皇帝的光環。
“多謝李公提點。”
嚴成錦自然是知道,可變製就是這樣,成與不成,都隻能提桶跑路。
所以,才有唐宋。
…………
回到都察院,
嚴成錦把方學叫來,吩咐他拿來蔣冕的宗卷。
“蔣公一心為朝廷,大人要彈劾蔣公?”方學微微抬頭,有些不忍的問,嚴成錦要看蔣冕的疏奏。
八成就是要準備彈章了啊。
“道不同,本官不能把他掰彎,就隻能彈劾了。”
嚴成錦並非是針對蔣冕,朱厚照給他敕升,內閣首輔就不遠了。
若他當上內閣首輔,再彈劾蔣冕,會招來鏟除異己的名聲。
而且,韓文和王瓊等人多等著入閣。
“下官知道了,最近湖廣倒是有一件事,可以彈劾蔣公。”
方學從胸口拿出一封彈章,是湖廣禦史陸儲上的疏奏。
一刻後,嚴成錦看完彈章微微蹙眉,聽說太上皇弘治去了山東,看來,需去一封疏奏讓他改道去湖廣。
………
黃金州,
開春雪化,有越來越多的金豆子順著河水流下來,張家兄弟吃住都在河邊,每日隻做三件事。
吃飯,睡覺,撿金子。
張敷華暗自慶幸,幸虧帶了三千親兵來,否則,壓根就管不住力役和水手的手。
水潭裏的金子全都撿完了,他知道,有不少力役趁著天黑跑來水潭撿金子。
“若不能回大明,你們撿到的金子有用?私藏者,都給我交上來!”
是啊,不能回大明,在這個島上怎麼花?
還不如糧食值錢呢,而回到大明,必定要受朝廷問罪,想到這裏,那些私藏金豆子的水手和力役,上前交出金子。
張鶴齡和張延齡也走上前,不過,隻交出了一粒最小的金豆。
“……”張敷華。
眨眼間的功夫,張敷華身前出現墳頭高的金子。
“從現在開始,本官每月給你們發了五粒金豆。”
光是壓迫不給賞賜,日久了,人心定會崩散,況且,還是在沒有律法的黃金州。
水手和力役們雙眼狂熱,不枉跟著張大人出海一趟。
每月五粒金豆,不出三月就能成為百兩戶。
高鳳上前堆著笑意道:“張大人,既然已經挖了一座金礦,不如回朝廷報喜,命大軍前來?”
“是啊是啊,依我二人看,這黃金州遍地都是金子,可不能讓弗朗機人撿了便宜。”張鶴齡也想先送一波金子回京城。
劉謹遞過一杯茶,笑道:“不如就咱回去報喜吧?”
“張大人莫喝,這茶不是正經茶。”高鳳道。
張敷華也知道這個兩個太監不對付,聽錢寧說,隻有嚴成錦能收拾二人,“本官要留此駐守,不如高公公回朝報喜。”
他倒是喜歡劉瑾這太監,反倒是高風,留下來光吃白米飯。
劉謹急了:“張大人,咱也想回京看看啊。”
張敷華:“無事,等本官回京,自會向新皇和嚴大人,美言劉公公的功勞。”
高鳳臉上大喜,早就不想在這鬼地方呆了,“那咱就先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