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算不算欺君啊?
太上皇弘治雖信任嚴成錦,卻不想被他這般坑騙,總覺得受了此子的忽悠。
“大膽,你敢瞞著寡人。”
嚴成錦麵上一陣無語,皇帝上達天聽,是全知全能的人,現在這個全知全能的功能,似乎被自己奪去了,太上皇也是要麵子的人。
就像那些上台演講的人,明明心裏很慌,卻要強裝鎮定自若。
皇帝喝一聲大膽,其實也有為給自己壯麵子的意思。
可他卻不想和太上皇計較。
“臣不敢。”
“你、你已經這般做了。”
“臣也是為朝廷著想,想先與太上皇打一聲招呼,再稟報新皇。”嚴成錦開口說道。
太上皇看似不顧念政事,可若傷筋動骨的大事,卻也是會跳出來的。
……
東暖閣,
朱厚照正在畫這座大殿,“穀伴伴,你說我多少銀子賣給老高?”
你這畫真不值銀子啊。
“……不值錢,要不白送吧?”
穀大用怕得罪嚴成錦,幹脆說了實話。
“我的畫是不值銀子,可老高非要買我的畫,老高你來得正好。”朱厚照看著走進來的來人,頓時眉開眼笑。
嚴成錦看見朱厚照在作畫,不必問,又是想賣給他了。
“臣不收,新皇別畫了,有要事要商議。”
“……你說。”朱厚照興致缺缺的丟掉畫筆。
嚴成錦走到朱厚照耳邊,輕語幾句。
如今,是距鄉試還有兩年餘,總歸是來得及的。
……
日薄西山,
毛紀從值房出來,步履走得很慢,伸開手活動頸骨,卻碰到一個人。
“毛大人,新皇的旨意,您自個看吧,奴婢要先走了。”穀大用將旨意丟到毛紀手中。
現在的太監,連聖旨也不念了?
毛紀打開聖旨瞧了幾眼,旁邊的幾個主簿也湊了上來,眼睛的輪廓漸漸放圓。
新皇要在科舉中,加入理科?
“找今日值班的主簿,抄在皇榜上。”
“部堂大人,不用給內閣看看嗎?”
按照以往的過程,這等重要的改製聖旨,要先這般再這般,最後這般的。
總之,就是不能直接讚成,才能顯示出文官的傲骨。
“你何時見呈遞諸公有用?快去吧,本官要回府雕刻魚盆了。”
“……”主簿。
毛紀大步向宮外走去,他算是看明白了,嚴成錦上的諫言,就算是內閣全部反對,此子也有辦法下聖旨。
那還費這等力氣做什麼?
文吏將聖旨送回值房,主簿抄錄在皇牆上,又送了一份去通政司。
………
內閣,值房。
李東陽坐在案上,前方擠滿了六部五寺的官員,皆因新皇下的旨意而來,朝廷要將此學納入科舉,不是要逼子嗣學理科?
可就差會試中榜,就能做官了啊。
“李公,此事豈能不議就下旨?”
“朝堂三辯五論,尚且不能決定,如今我等一概不知,就有了這封旨意。”
李東陽暗覺頭大,對眼前的眾人道:“諸位不如去都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