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席話怔得許諾啞口無言。許諾一直以來就隻是聽到師父的一家之言,師父將馬老爺子形容得壞得天愁地慘、風雲變換。在許諾的印象裏,有師父隨時的念叨,一直以來就以為馬老爺子肯定是宵小卑劣之徒。但是,一直想不明白師父為何還要讓自己送藥醫治馬日財,自己一直以為師父醫治馬日財隻是為他心上人醫治的。師父一直以為心上人毫無懸念地已經嫁給馬日財。
許諾以為,師父讓自己送藥給馬日財,隻是幫自己的心上人醫治丈夫而已。
馬老爺子眉頭緊鎖,淡淡言道:“後來,我來城裏經商。她也理所當然的跟來。我們那時候,婚前是不允許亂來的。所以,我和她是分開住的。我忙著我的事業。她就在城裏住著。後來,我提起結婚的時候,她一口就拒絕下來。她已經愛上另外一個男人,是一家事業單位的年輕員工。我的事業那時候因為我缺少經驗而岌岌可危,而對方是事業單位的員工,也就是所謂的‘鐵飯碗’。她拒絕了我,選擇了對方。”
許諾目瞪口呆,這種事情根本想不到的。
馬老爺子淡淡一笑,繼續說下去:“一個月時間不到,她就和他辦酒宴,還請我去前。我呢,慨然赴約,自親參加過他們的婚禮。很熱鬧、很般配的婚禮。隻願上天給他們福緣的。後來,事業單位下崗大潮來臨,她的丈夫下崗。那時候,我已經富甲一方。她並沒有尋求我的相助,而是和丈夫苦苦支撐著。她丈夫下崗的第四年,丈夫過世。然後第五年,她因為慢性肺炎窒息而亡。等我知道事情的時候,她已經燒得隻剩下骨灰。”
馬老爺子歎息一回,慢慢補充道:“其實,我參加過葬禮的。那一天,天上傾盆大雨,她的兒女都還很年輕,捧著她的骨灰安葬的。我恨,我並不恨她,我隻恨我沒有早點來城裏闖蕩。在她需要的時候,我忙著事業,而且因為沒有經驗搞得一塌糊塗。要是我早些事業有成,她就不用受那麼多的苦痛,也就不用那麼早早地過世。”
許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是淡淡問道:“我師父讓我送這盒藥來,老爺子不收下的話,我回去怎麼覆命?”
馬老爺子瞧了一眼木盒子,悲傷起來:“我後麵娶過一位妻子,就是青雲的媽媽,不過,也過世了。青雲的媽媽也是位好女人,漂亮、純真,跟現在的靜心一樣。不過,可惜,紅顏薄命。青雲的話,也是事業艱難的時候,夫妻二人離婚。我們馬家遠沒有外麵人看起來的光鮮。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馬老爺子歎息一回,輕輕地從許諾的手中接過小木盒子。不過,他拿著這一盒藥究竟有什麼用?自己不需要,兒子也離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