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勸娜娜去租房樓下的飯店,實惠,幹淨,量足。
兩人早已沒有閑情逸致散步,牽著手,急匆匆地坐上出租車,回到租房樓下。到樓下的飯店。
許諾點上四個葷菜、一瓶白酒。娜娜也餓得不行,也困得不行,也要喝點酒助興。等下回房直接休息。
娜娜一麵吃著、喝著,一麵抱怨不已:“我們明明是出來玩的,為什麼要在廣場上耽擱這麼久。就算有騙子,這蓉城裏,天天都有騙子,你管得完?”
許諾其實也不太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這樣的失控。明明不關自己的事情,卻偏偏要跑去管閑事。想了一陣,輕聲回道:“也許,也許我是因為騙子的招牌太過招搖,才會主動出手的。我不喜歡誰自稱神醫。醫生就是醫生,神仙就是神仙。神醫隻能是神仙,不能是人類。這個世界,每位醫生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沒有誰可以包治包好的。一切病都治得好的,隻能是神,而不是人。”
娜娜不明白,也懶得去理解這些事情。她對神醫沒有概念,她對醫神也沒有想法。她根本不關心街上是否有騙子,她隻關心自己的家人是否健康。她根本不關心許諾是否喜歡別的女孩,她要的是許諾一心一意地對她。娜娜跟絕大多數的女孩兒一樣,隻關心自己的小生活,不在意街上發生的事情。
許諾發生的事情就跟她有關了,因為,許諾是跟她住在一起的。許諾這樣在大街上免費診治,耽擱這麼久的時間,影響她的心情,也耽誤和她風流快活。
娜娜很不開心,喝酒也有些急。
許諾輕輕勸她:“慢慢喝,也沒誰跟你搶。總要吃些菜的。這是我師父喝酒時,我在一旁偷學來的經驗。”
娜娜輕輕一笑,不再說話。男人的事情,她不會明白的。她要的隻是快活。
過了一陣,娜娜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們真正的醫生,對‘神醫’這個詞這麼敏感呀?”
“豈止敏感。”許諾輕輕言道:“神醫這個詞,隻有我們中醫的祖師爺才配稱呼。而且,我們中醫的祖師爺也不敢自稱神醫。嚴格來說,我們的醫術也叫杏林之術,我們的祖師爺是扁鵲、華佗,他們也隻是稱聖而已。我們後代,也隻是稱他們為醫術聖者。聖已經是人類的巔峰,誰敢輕易地封神。神醫這個詞,對我們醫生而言是忌諱。”
娜娜還是第一次聽說“中醫也叫杏林之術”,不明白。
許諾輕輕說道:“我們中國,各行各業都是有祖師爺的。比如木工,木工的祖師爺是魯班。魯班就是木工活裏的祖師爺,是木工裏開宗立派的人物,屬於聖人級別的。比如書生,孔子是祖師爺。我們中國的書生學的是儒學,孔子是儒學的開創者,也叫聖人,孔聖。你什麼時候聽說過‘魯神’、‘孔神’這樣的說法?因為他們不是神,而是人。是人的話,巔峰狀態也就是聖。”
娜娜不再說話,隻是急急地喝酒。許諾也急急地喝著。本來,兩人打算中午回去快活一陣的,結果,耽擱到現在。這回,回去之後,肯定得補上中午的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