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剛稱完一味藥,正將藥稱裏的藥材倒在白紙上,聞言抬起頭來。不是別人,正是江醫生。估計是小男孩兒已經醒來。
江醫生輕輕地奪下許諾的藥稱,擺在玻璃櫃台的一旁,對許諾朝店門口示意著,喘著粗氣:“已經醒來,疼得死去活來的。”一麵非常自責地自言自語:“我還是應該用上麻藥、鎮痛藥的,我熟悉,可以一段時間、一段時間地上藥。”
師父一臉冷漠,朝著許諾揮揮手,示意許諾快去。
許諾輕嗯一聲,朝麵前的患者點頭示意,一麵走出玻璃櫃台,朝店門走去。患者走到一旁,坐下,一麵嗬嗬一笑:“我不急的,你們忙你們的吧。”
許諾若有所思,回頭朝劉豔喊道:“他是滋肝潤肺的中藥,你會開吧?你見我用的是哪幾味中藥材,你就明白是哪種藥方。”
劉豔點點頭,也朝許諾揮手,示意快走。
許諾便快步,跟著江醫生而去。師父也跟著走出藥店,嘿嘿笑著:“我去瞧瞧。我徒兒要是不會紮針,我當場給他一悶棍。”
成良在店門外冷冷笑起來,也跟著許諾的師父往蓉城人民醫院而去,一麵低聲說著話:“可以。不會紮針的話,我就去找根棍子。你力道不足,我來。我兩棍子下去,保證將他敲昏。”
兩個人在後麵快步走著,一麵冷笑著。
穿過街道,四個人走進蓉城人民醫院的大廳,遠遠地就從住院部傳來小男孩兒的嚎哭聲。小男孩的父母正焦急地站在樓梯口,朝著四人揮手。
師父和成良也止了笑聲,隻顧冷冷地跟在江醫生、許諾的背後。
不過,師父還是將剛才的話再說了一遍:“要是許諾不會紮針,你真得給去找根棍子來。”一麵指指成良。
成良連連點頭。
許諾走在前麵,尷尬不已。
師父跟來不說,還開口要棍子。師父的脾氣兒跟小孩子的脾氣兒一樣,說要棍子,真會來棍子的。而且,成良也跟來湊熱鬧,要主動來棍子。兩人逮住許諾的機會,肯定會打上一頓棍子的。
小男孩兒的哭鬧聲真的是震天動地,整個醫院都可以聽見。越往重症監護室走,情況也越來越糟。再這樣哭下去,還不用許諾紮針,直接昏過去。
四個人快步進到重症監護室。
小男孩兒的父母在外麵關上房門,一麵喊著小男孩兒,一麵不住流著眼淚。其他幾位患者,也擠在玻璃窗外,擔心不已。
甚至,甚至連陳江川也拖著腿兒,一瘸一拐地從樓梯下來,麵色也很凝重。對他而言,小男孩兒是他的專屬病號,死不得。剛才這聲音跟殺豬、殺雞一樣的,連陳江川也害怕起來。走到重症監護室門口,敲敲玻璃窗,在外麵喊道:“江醫生,這是要死嗎?”
江醫生聽到門窗外的動靜,臉色很尷尬,側過頭,朝陳江川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陳江川剛才的這句話“江醫生,這是要死嗎”,這句話是明顯的病句。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