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瑜投擲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鶯清月卻是一頭霧水。
他所說的不過是現狀,可是,他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為何會認為如此。
難道是真的?
方才自己刹那間所看到的正經不會是自己眼睛花了吧?
鶯清月才剛是愣了一會兒,唐瑜便順著圓桌將身子挪了過來。“所以咱們得去找薄老板說這件事情。”
“你再過去點!”鶯清月冷冷一瞥他們倆之間所隔的越來越小的距離,眉頭再一次擰了起來,唐瑜隻好認輸,負手往後退了幾步。
“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接近你!”
這種話,若是唐瑜不說,鶯清月自個兒心中或許還會這般認為,可是……話語從他口裏出來……那可就讓人不得不想到其反意了。
“好了好了,之前從將軍府救回來的人在哪兒關著?”唐瑜突然間轉了個話題,令鶯清月有些猝不及防。
他怎麼知道守衛從鳳將軍府上救回來一個人?
鶯清月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心底閃過一絲詫異,可沒過一會兒,她就認定,一定是那守衛送人的時候被他給瞧見了才會如此。如此一想,事情也沒有那麼玄乎。
“她什麼事情,應當不管唐公子的事情,雲姑娘交代,隻要看好了這個人就行了!”鶯清月仍舊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唐瑜做事太過隨意,會將事情給暴露出去,“而且,還望唐公子能夠守住這個秘密,畢竟,若是傳了出去,咱們清水樓的主子很有可能就要挨罰了。”
說實話,鶯清月還真沒有想過這天不怕、地不怕的雲姑娘受起罰來會是一個什麼模樣。是挺著僵直的脖頸,還是佯裝一副委屈模樣認錯,然後在某個角落繼續計劃下一個策略?
“鶯姑娘莫要將唐某當成一個傻子行嗎?”唐瑜真想將自個兒的腦袋裏所裝的東西一件一件陳列在鶯清月麵前,可是,現實之中的他,唯有用這種無掛緊要的話語叫囂幾下,他相信,以後慢慢相處,鶯清月定會看出自個兒心中的謀略之大。
想來還是薄老板、雲姑娘、鳳青瑤聰慧,可是,這等聰慧之人,自己根本就駕馭不住,與其處處受了牽製,倒不如趁早躲開。
讓君庭軒好好去治治她!
“唐某想要見一下這個女人!”唐瑜假意恭謹地行了行禮,再抬眉,眼角依舊滿是調笑,“沒事的,就一麵,我隻是想了解了解薄老板的過去,要不然,以後清水樓出了什麼事情,我很難能夠估摸清楚。”
鶯清月撅了一下唇,想想似也是這個道理。既然雲姑娘收他進來,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如果這樣能夠讓他暫時擺脫自己,何樂而不為?
“在柴房裏關著呢,你自己去,我還有事兒……”話還未完,鶯清月的衣袖已然被唐瑜給扯了住。再看他那一雙始終含著笑意的眸子,鶯清月還真是有苦說不出。
“唐某不認識柴房在哪兒,還望鶯姑娘帶路!”唐瑜速速將手收了回來,退至一邊,似是給她讓了個路一般。鶯清月咬咬牙,在心中暗想著,這必定是自己幫他忙的最後一次!
後院中有數個柴房,而溫素梅則是在靠西一邊較為荒涼的一個裏。
聽到隱約有腳步聲靠近,本是癱軟在榻上的溫素梅當即躥了下來。
當下的她哪裏還像個將軍府上的大夫人?
一身素淨的麻布衣衫,烏黑的長發被荊釵束著,臉上似是在幾日間就添了好些皺紋,一皺眉頭來,與從前的那個囂張溫氏完全是天壤之別。
銅鎖應聲而落,唐瑜與鶯清月還未邁入其中,便感覺房間裏的風驟然一緊,唐瑜眼疾手快,一邊將鶯清月攬在懷中,另一邊將一側的門給關了上。溫素梅但聽“咚”的一聲,額頭竟是隱隱發熱。
而在唐瑜與鶯清月二人看來,她是穩穩地撞在了房門之上。
鶯清月驚魂未定,半晌兒才明白過來自個兒的處境,忙是從他懷中掙脫,但也不敢站得裏溫素梅太近。而唐瑜倒也不怕,隨手將另一邊的房門也合了上。
“你們是什麼人?”溫素梅精明的眸子狠狠地剮著,薄薄的嘴唇一動起來便不再停,“我告訴你們,我可是鳳將軍府上的大夫人,要是我有什麼差池,鳳將軍一定會要了你們的狗命!”
“狗命?”
唐瑜說笑著往前一步,酒葫蘆被悄然打開,濃烈的酒味兒頓時在柴房之中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