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這個人就是北月樓所派攪和事情之人了!
的確,她早就料到,當之前放出消息之時,北月樓那邊,柯蘇一定會采取措施,若不然,“雲姑娘”三言兩語就把他籌劃多久的陰謀給顛覆,豈不是落下笑柄?
“是啊,雲姑娘不該跳這樣的舞!”
嗬嗬,方才瞧得最入神的不也是他們嗎?
鳳青瑤挑著眉眼,白紗將所有的情緒都遮掩著,隔了數步的男人們自然看不大清。
“那諸位公子,雲姑娘又該跳怎樣的舞蹈呢?莫不是,你們不喜這類?”鳳青瑤紅衣加身,眼底卻更比尋常多了幾分冷意,傲視之姿,根本不輸平日分毫。
那些嘰嘰喳喳的人頓時沒了反駁的底氣,其中一個人捏了好半天的手,這才讓自己添了些篤定:“雲姑娘,你用這尋常舞蹈糊弄我們,是不是意味著,清水樓已然不複當日?”
“當日又是何日?”鳳青瑤往前一步,手中緊捏著的粉色綢帶被她猛地摔了出去。綢帶驟然間騰空一旋,轉眼卻悠悠然落地。
“你……”男人被噎得不知所措。
明明鳳青瑤所說的話之中並沒有任何的辯駁,可是,他卻怎麼都給不出繼續的諷刺之話。
“我不管,我要見薄老板!”
“對,我們要見薄老板!”
“不管怎麼樣,雲姑娘都不該如此!”
一連幾聲過後,整個大廳都吵吵嚷嚷了一番。
所幸一切都是預料之中,鳳青瑤轉過身,“嗤嗤”的笑聲陡然把所有的聲音都蓋了過去。
眾人詫異之餘,更覺得背脊發涼。
“眾人應當都聽說了清水樓派人陷害北月樓的事情吧?”鳳青瑤一個側身,玲瓏小巧的繡花鞋頓時落在了不遠處,柳腰微微一扭,如同仙子般的姿態再一次顯現而出。
“說來也是好笑!人人都說我雲姑娘隻是故作清高,與別的青樓女子截然不同,這才引得一番男人追逐!”鳳青瑤垂首摩挲著琉璃加上塗抹的蔻丹,清麗的聲音縹緲似是天上來。
端坐在雅間之中的鶯清月本已經起身,正欲替鳳青瑤辯駁,可再聽她絲絲入扣的話語,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原來,她口口聲聲要他們自己解決這個問題,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實際上,她早已經想好了如何解決……
鳳青瑤纖細的手臂微微擺弄出了幾個小動作,足尖輕躍,就像是整個大廳唯有她一個人,唯有她一個人自說自話。
“諸位,真的是這樣嗎?”
“那今日,我學嫵媚之姿,怎麼你們仔細瞧著呢?若非方才幾位公子出聲,今夜必定也是十分愉悅的一夜,不是嗎?”
鳳青瑤嘴角的笑意愈發濃重,這會兒輪到那幾個人男人額上直冒冷汗。
他們不知道,鳳青瑤會用這樣的方式辯駁。本來,不論是誰出麵都不會有人證、物證,這該是一件棘手的事情,那個鬧事的男人已經被主子解決,幾個手下更是尋不到蹤跡。
可鳳青瑤這樣故作痛心的話一說,台下的人自然而然地就信了她。
那麼簡單?
本該不是那麼簡單的!
鳳青瑤尖銳的目光猛地掃了那幾個分散著的北月樓的人,兩隻手相互交疊著:“薄老板事務繁忙,哪有空理這些無謂之言?諸位以為,清水樓不加以解釋,便是心中有愧?”
“我雲姑娘在此言明,清水樓與北月樓井水不犯河水,任何一家發生事情,諸位都不必懷疑另外一家,我相信,北月樓的掌櫃應當也是那麼想的!若是諸位認為此時還有問題,大可將那傳播話語之人帶到清水樓中,當著所有人的審上一審!”
鳳青瑤自然知曉,以柯蘇謹慎的性子不可能會留下任何一個活口,可這一次偏偏就是他聰明反被聰明誤!
簡單的幾句話便將那謠言逐步瓦解,而且鳳青瑤這樣坦坦蕩蕩的話語更讓眾人在心中猜忌起北月樓的柯蘇。
自從有人說起,清水樓的主子刻意買通人,假扮北月樓之人來清水樓鬧事,北月樓與清水樓一樣對這件事情至此不提,任憑謠言愈演愈烈。
清水樓若是清正無畏,那北月樓就是做事心虧,對嗎?
鳳青瑤的話語將眾人的思維引上了另外一條路,眼見他們倉皇頷首,她愈發開始確定自個兒的目的已然達成。
“方才那幾位公子,縱然你們不愛這等舞姿,可我雲姑娘隻想說,天下之舞,不分雅俗,隻分高下。”說罷,鳳青瑤兀自轉身而離,驟然間二樓之處又緩緩飄下了粉色花瓣,幽幽沉沉。
“對啊,雲姑娘說得對……”
“之前誰說的,是清水樓的人來著?”
“我之前親耳聽他說的,不過現在一直沒有瞧見人了。”
一時之間,大廳之中又熙熙攘攘起來,人雖是走動著,卻沒有一個邁出大門,唯獨在不停地相互質問與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