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一盞盞路燈點亮夜幕。
這條幽謐的小路,是直通錦桉市高檔住宅區的路徑,一般很少人走,偶爾會出現幾隻喵喵叫的野貓,被好心的有錢人收養,不過數量一多也沒人繼續發善心了。
一大一小的身影被燈光拉得無限長,不大不小的談話聲也落入了夜裏。
“下次來醫院的時候戴好口罩,懂嗎?免得人家說我們不專業。”長相俊逸的男人走在一側,和他有些不搭的是臉上嫌棄的神情。
旁邊的女孩似乎被訓得不甘,正麵懟道:“我就忘記了一回,幹嘛老是揪著這件事不放?”
“······”他也不想過多和妹妹爭吵,不然照她這個性子估計又要告狀顛倒是非了。
女孩名叫岑頌,因為哥哥的訓斥而有些不滿,繼續懟:“你被客人經常騷擾才叫不專業吧?人家隔幾天就要說‘岑醫生,我心疼,你幫我看看好嗎’,我都看見好幾回了。”
她說這話時還故意把女患者的嗲膩語氣模仿得淋漓盡致。
岑胤嘴角抽了抽,咬牙道:“閉嘴。”
她吐出舌頭,做了個“略略略”的動作。
岑胤目光凶狠,威脅道:“你最近是不是皮癢了?”
“幹嘛?你想打死我?”岑頌毫不畏懼地看著他,眼瞧家門口近了,她便飛快跑進屋裏,邊跑還邊告狀,“媽!哥哥要打死我!”
岑胤:“……”
果然,讓步還是會被她顛倒黑白。
岑胤慢吞吞地打開門,走到玄關處換鞋,聽見母親問他:“你爸還沒回?”
“他今天有個很嚴重的病人,估計回來不了。”岑胤換好鞋後回答母親。
“你爸這院長當得真憋屈,這病人還得親自照看。”岑母不滿地嘟囔了一句,還是去端飯端菜了。
岑頌知道母親心中雖有不滿,但其實還是支持父親的工作的。她轉了轉眼珠,安慰道:“是真的,一個好厲害的病人,願意來我們家的醫院,還直接找院長看病,說明是信任爸爸嘛。”
岑父是錦桉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雖是院長,可平時很多事都要親力親為,因此收獲了不少名譽,外地找他看病的人也不在少數。
岑胤是錦桉大學的醫學生,學的是神經病學,岑頌學的是腫瘤學,兄妹二人平時空閑下來就去醫院裏跟著醫師取經。
例如今日,周末無事,這對兄妹剛剛從醫院回來。
“岑頌,你的貓出來了。”吃完飯後,岑胤就開始在房間裏大聲嚷嚷。
她忙著微信聊天,哪管得了岑胤,便回道:“你自己弄一下。”
“這你的貓,快點!”岑胤實在不喜歡這些貓貓狗狗,倒也不是說生理上的過敏,就是觀感一般也不樂意顧上。
岑頌不耐煩地吼了一聲:“知道了!”
她打開岑胤的房間門,看見小貓正趴在岑胤的書桌上呼嚕嚕地睡覺,瞬間就樂了,大笑:“小韞好乖啊,記得下次要爬到岑胤的床上哦!”
“你敢!”岑胤聽到這話,狠狠地咬牙。
她小心抱起貓,悠閑地走了出去,完全不顧岑胤氣急敗壞的臉色,小貓像是有靈性一般,“喵”地叫了一聲。
岑頌把貓放進圍起來的圈裏,又興奮地打開了手機。
她趕緊打字向那個備注為“寸穀”的人解釋:【剛剛貓跑進我哥的房間了。】
對方像是有心靈感應,幾乎秒回:【你養了很多貓嗎?】
岑頌:【沒有,平時就給流浪貓喂食什麼的。】
寸穀:【小頌真善良。】
岑頌咳了咳,一本正經:【沒有啦,看這些貓怪可憐的。】
倆人閑聊了幾句,大多比較輕鬆。
其實岑頌不認識這個莫名其妙要加她好友的人,但是聊了幾次後,發現挺投緣的,而且對方都把真實姓名告訴她了,她後來也就沒那麼顧忌了。
時針快指到十時,對方早已跟她達成了什麼共識,在岑頌打算結束聊天準備睡覺時,率先發出晚安的問候。
岑頌正想回一句,隻聽房門“哢”一聲,還未抬頭,哥哥已經把他的手機放到她的眼前。
岑頌看了一眼,疑惑道:“程教授跟你打電話關我什麼事?”
“時學長後天在學校有一場演講,明天從京都過來,程教授安排我接機!”
岑胤激動萬分,緊接著,岑頌也跟著跳起來。
“真的?我也要去!”
時韞裕是岑胤的偶像,也是岑頌暗戀的那個人。
後者在錦桉大學讀完本科就去了國外,後來回國實習不到一年又出國。
時差的原因她不敢打擾他的工作與生活,後來他回國後成為主任醫師,更加忙碌起來,岑頌依舊不敢叨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