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有時間回錦桉。
岑頌實在難以想象看到他時的那一刻心情。
去機場前一個小時,岑頌做足了準備。當哥哥打電話過來時,她已經在院子裏等了許久。
見哥哥的車停在麵前,岑頌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發現她專屬的副駕駛上坐著一位清秀的少年,看著比她還小。
少年也看著她,支支吾吾跟她打了個招呼:“學妹。”
岑胤這時才想起車裏還有兩個互不相識的人,隨後便向岑頌介紹:“這是程教授的小兒子程渡舟,也是在錦大學醫的,比你大一歲。”
岑頌之前也是聽說過程渡舟,據說成績也是名列前茅,不過從沒見過,想不到長得這般秀氣。
岑頌見他害羞怕生,故意用軟軟糯糯的聲音跟他打招呼:“渡舟學長,你好呀!”
果然程渡舟的臉紅到耳根子。
岑頌本還想繼續,哥哥出言警告:“別逮著好看的人就逗!”
岑頌撇嘴,小聲碎碎念:“人家渡舟學長都沒說啥……”
卻不見程渡舟因為岑胤的話,紅從耳根蔓延到了脖子。
岑胤開車之餘看了一眼,遞了一瓶礦泉水給他。
“謝謝。”程渡舟雙手接過,眼睛卻沒有直視他。
車到了出站口,岑頌可開心了,趕緊打開車門朝機場衝去,卻發覺自己忘了問時韞裕航班的具體時間,便反過頭問哥哥:“學長什麼時候到啊?”
岑胤看了看手表,回答:“還有十分鍾,坐在旁邊等一下吧。”
岑頌遇上這事倒是不鬧了,乖乖巧巧的樣子和程渡舟相差無幾。
不僅她,平時把什麼事都不放在眼裏的岑胤也跟變了個人一樣,恭恭敬敬地坐好等待時韞裕的到來。
十分鍾,不多不少,低沉卻格外清晰的聲音響起:“岑胤。”
岑頌還在低著頭晃腿盯腳,聽到這個汩汩泉水般清亮的聲音,猛地抬起頭,恰好對上了那雙水波流轉的眸子。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低下了頭,耳根子紅得像蒸熟的蝦米。
“時學長。”岑胤比任何人表現得都要興奮,他有幸和時韞裕認識九年餘,正因如此,對他的崇敬也日益增長。
時韞裕溫潤地點點頭。
“喂,岑頌,你自己想來接時學長的,這下怎麼不說話了?樂傻了?”岑胤欠揍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喂,明明是你要我來的。”岑頌掛不住麵子,反駁。
岑胤挑眉,反問:“那你跟過來幹嘛?不是因為很崇拜時學長嗎?”
岑頌心裏已經把岑胤罵了一萬遍了,心裏格外在意地看了一眼時韞裕。
幸好,他隻是和哥哥說了一下演講的事情,並沒有注意到她這邊。
她暗自慶幸,下一秒,聽見熟悉的聲音用略帶笑意的語氣問她:
“你很崇拜我?”
時韞裕問她時明明沒有多餘的表情,可是岑頌卻有種他在調侃她的錯覺。
她鄙視了自己一番,時學長和他們算是舊識,可這麼久過去了,她哪好意思認為他還會記得自己呢?
就算記得,這種熟稔的語氣,也不像是他會對自己說的。
岑頌緩緩抬起頭,裝作正經的樣子,點頭:“是挺崇拜的,大家都崇拜您呢,年紀輕輕就是國內最有名的心血管科的醫師主任。”
一個“您”字把二者之間的距離無限拉長。
時韞裕暗了暗眼神,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學長,程教授還在等你呢。”岑胤說道,往旁邊挪了一步,讓一直跟在他背後的程渡舟站站在了時韞裕麵前,介紹道:“這是程教授的小兒子程渡舟。”
程渡舟微低著頭,聲音細如蚊子地稱呼了句:“時學長……”剛要按禮儀伸出手表示友好,時韞裕的手拍了拍他的肩。
時韞裕點了點頭,笑道:“渡舟我認識的。”
他們一行人走出機場,期間岑頌一直走在最後,聽著三人的對話,心裏懊惱著,她覺得自己沒給時韞裕留個好印象,似乎他都不太想和自己說話。
正想著,岑胤開口:“學長,你坐後麵。”
岑頌如被刺了一針,微微瞪大了眼睛,眼看著時韞裕坐進後座,自己隻能像刀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她小心翼翼地坐遠了,扭頭看向窗外,心卻暴跳如雷。
時韞裕注意到了這個距離,他一向不太喜歡管人閑事,但此刻他卻轉身,鄭重其事地問她:“你很怕我?岑頌。”
被他咀嚼過的每個字眼都帶著分分秒秒的心動。
岑頌對上他的視線,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