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隻是您的一廂情願罷了!我已經有容克貴族階級的支持了,隻要......”
“隻要什麼,我的支持?還是你的能力已經到了可以控製局麵的地步。不要再幻想那不切實際的奢望了,我的赫伯特!難道你真以為得到幾個容克鄉村貴族莊園主的支持,你就能以此為契機登上德意誌政治角逐的舞台嗎?醒醒吧,赫伯特!他們隻是利用你的無知來獲取我政治上的庇護而已,你隻不過是他們隨意丟出的傀儡木偶罷了!就算他們真的可以幫助你,可他們有限的力量又可以做些什麼呢?”
俾斯麥深陷的眼窩裏,一雙曆經滄桑的眼珠時刻爆射出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決絕,眼光的毒辣絕不是長子赫伯特異想天開的那麼天真、甚至是單純。俾斯麥想要提攜自己的兒子,可是赫伯特的資質平庸,不堪造就。俾斯麥相信明智的做法是,讓赫伯特成為一個遠離權利漩渦的平凡富人,了此餘生。政治上的任何幼稚都會粉身碎骨,它的危險性正如它獨有的魅力一樣,隻會讓那些有非分之想,想占有“她”的弱者成為別人的踏腳石、犧牲品和炮灰。沒有人比俾斯麥更明白執掌德意誌權利的艱辛和僥幸是多麼的可遇不可求,如果沒有當今陛下和特殊的曆史背景,自己的成功絕不會如此的不可複製。東方人說,時勢造英雄!俾斯麥認為很有道理,任何強者的崛起都是需要自身超乎尋常的能力外加一丁點的好運氣,還有就是特殊的時代背景,三者缺一不可。赫伯特在自身能力上已經製約了他的政治前途,俾斯麥明白長子隻是在自己耀眼光環下渴望超越父輩的一時衝動。俾斯麥更知道,赫伯特錯估了成功的付出與披荊斬棘時所需要智慧的重要性。不是每一個向往成功的人都可以接近並擁有成功,而且赫伯特偏偏選擇了其中最苛刻的一條。俾斯麥想說服兒子放棄,雖然他自己也很不甘心,但家族的延續與飛蛾赴火般短暫的絢麗間,俾斯麥理性的選擇了延續家族的傳承、繁衍。俾斯麥清醒地認識到赫伯特在玩火,他隻注意到炫彩的美麗,卻沒有意識到那美麗的炫目下的屍山血海,擇人而噬魅惑的跳躍。如果赫伯特真的想走到自己一般的政治高度、手握大權,在這樣一個外部環境下,他的政治手腕要比自己更加純熟、高明,智慧與眼光的界限更不應如此偏激和狹隘。赫伯特完全沒有成為梟雄應有的初賽資格,他的悲劇隻會成為可悲的自憐,即便作為父親出手幫助,自身能力欠佳的情況下,隻會死得更慘,更......
“不,絕不!父親您不能就這樣否定我,躁動的時代充滿著機遇,沒有放手一搏,我又如何甘心就此默默無為。一個隻不過幾歲的小孩子都可以創造‘上帝之子’的神話,何況我呢!我是偉大的德意誌開國首相奧托·馮·俾斯麥的長子,我繼承並流淌著您那高貴的血脈傳承。我注定不是一個默默無為的小人物,父親,請您幫助我。就像那個異族家族竭盡全力的幫助那位可笑的小侯爵一樣,威廉·馮·辰風既然可以,我為什麼就不行。難道就因為您偏見下的真理嗎?”
想當然的赫伯特陷入到一種歇斯底裏狂熱中,他偏執的認為隻要有父親的支持,自己的成就一定會直追巔峰頂點的血脈至親。一個小小的混血兒都可以在家族的支持下成就那可笑的“神話”。自己作為德意誌至高無上權利掌控者的長子又有何不可,赫伯特天真地認為自己無與倫比的出身就已經先人一步成功了一半,至於剩下的另一半隻是個時間問題。這個生長在強勢下的自狂者,極度宣泄著自己的異想天開,扭曲的五官在酒精長期的侵淫下泛著不正常的蠟白。即便赫伯特身著體麵整齊的衣衫,依然掩蓋不了他深藏軀殼內真實的浮誇與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