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衣不蔽體,飽受驚嚇,在雪中輕輕顫抖的異族美人。
醉眼朦朧,劍刃沾血,剛剛才殺了人的頑劣少爺。
……還有一堆屍體。
這個場景怎麼看怎麼火爆刺激。
“謝謝你救了我1
異族美人滿臉淒惶,柔弱不勝衣,像是望著救世主一般感激地注視著把她從魔鬼手中救下的安德烈。
如果不是安德烈,她將遭遇多麼可怕的事情啊,即便他來得那麼晚,但至少趕上了。
而被這樣的一個美人用依賴信任的目光注視著,照理說,隻要是個人都會生出惻隱之心吧?
心疼,憐憫,動容,然後他會忍不住幫助她,再然後他會忍不住愛上她,最後,他將為她獻上他的全部,他的所有。
他的神格碎片。
不應該嗎?
然而……
“髒死了。”
薇茜茜從安德烈口中聽到了一句足以把她氣到爆炸的話。
要不,她直接上手搶神格算了,這麼可惡的神,他配當神嗎!!!
居然說她髒死了?!!
冷靜冷靜,隻是一片碎片而已,不是完整的神,既然不完整,他有點缺陷太正常了,她不該對他要求那麼高的。
薇茜茜努力按下自己快出籠的理智,努力維持住自己可憐巴巴的形象,默默地流下了無助絕望(生氣)的眼淚。
她不能生氣,至少現在不能。
如果被救命恩人嫌棄了,她隻能自哀自憐,嚴重點還可以鬧鬧自殺,但她絕不能生氣,一旦生氣人設就毀了,她犧牲了那麼多就都白犧牲了。
美人落淚,飽受摧殘的美人刻意落淚,那畫麵可以說是美得讓人驚心動魄。
安德烈執劍的手忍不住一緊。
他皺眉看向手中的劍,眼裏的醉意似乎消散了一些。
薇茜茜在寒風中顫抖著,因為衣物被扯得稀碎,她被凍得臉色蒼白唇色鮮紅,再加上淩亂的銀色長發……安德烈的呼吸一滯,眉頭皺得更緊。
他將自己的披風一把扯下,扔向薇茜茜,然後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酒館裏。
“都給我滾出去1
酒館裏傳來一聲暴喝。
接著是手忙腳亂的逃竄聲。
安德烈此刻的形象太過凶殘了,酒館裏剩下的酒鬼們看到他手裏的劍後就知道他殺人了,他們一個個被嚇得魂飛魄散,他讓他們滾,他們不敢不滾,就怕滾慢了也被殺掉。
薇茜茜裹緊披風走進酒館的時候,就隻看到安德烈坐在火爐旁擦拭他的長劍,剩下的酒鬼們全都不見蹤影。
安德烈並沒有看一眼薇茜茜,薇茜茜頓了頓後,還是走向了他。
雖然他說她髒死了,但他還是給她扔了一件披風……就算性格糟糕了不止一點點,但至少他還算心地善良?
薇茜茜做足了柔弱無害單純無知無辜受害者的形象,甚至對恩人的嫌棄也不敢放在心上,她眼巴巴地湊到安德烈跟前,僅因為他給了她一件披風,又重新燃起了對他的感恩之情。
“太感謝您的披風了,要不然我……”她就怎麼了呢?隻不過在披風下麵差點不著半縷罷了。
薇茜茜緋紅了雙頰,似乎羞憤非常,她緊緊攢住披風的邊緣,生怕自己露出半點不雅,再次被恩人嫌髒。
安德烈停下擦劍的動作,劍已經擦幹淨了,他將長劍收回劍鞘,終於抬眼看向薇茜茜。
薇茜茜窘迫地站在他身前,纖弱的身體輕輕顫抖著,安德烈眼裏的醉意已經完全散去,他蹙眉打量著薇茜茜,露出一絲略帶傲慢的不滿。
薇茜茜再次從他的眼神裏讀出了對她的嫌棄,內心極度暴躁。
但她低下頭,無比柔順地跪坐在他膝前,然後抬頭仰望著他,仿佛望著她心目中的天神一般,虔誠道:“多謝大人的救命之恩,多謝大人賜予我蔽體之物,可我……我卻沒有什麼可以回報您的……”
她的語氣微弱,焦慮,就算被嫌棄也想著要報答自己的救命恩人。然而救命恩人嫌棄她髒呢,她就算擁有傲人的美貌,也不敢說出“無以為報以身相許”的話來。
她太難過了,因為想不出任何報答恩人的方式而難過極了。
安德烈猛地掐緊了薇茜茜的下巴,直直地看進薇茜茜的眼睛裏,他的指腹粗糲,把薇茜茜掐得生疼。
“你說你想要回報我,怎麼回報我呢?當我的異族女奴嗎?”
他用尋常的語氣說著無比惡劣的話,誰都知道異族女奴是貴族們的漂亮玩具,讓她當異族女奴,不就是讓她當他的玩具嗎。
薇茜茜一時之間不知道作何反應,不是剛還嫌棄她髒嗎,怎麼一下子就又想讓她當異族女奴了?
男人心海底針。
薇茜茜似乎被恩人凶惡的態度嚇到了,她不敢反對恩人的提議,顫聲道:“如果大人不嫌棄,我……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