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放假,第三天還是放假,連續放三天假然後馬上中考。母親還得上班,我坐在院裏端著書本卻一點都看不進去,心裏想的全是些亂七八糟的事,本來自己考哪已經不重要了,馬上就是暑假,還不如多想想到時候我和雪容徐虹海濤他們去哪來次長線旅遊的好。所謂臨時抱佛腳,抱了也白抱,我給自己找著各種借口。甩下一句話,拿著書本就又跑四叔家看熱鬧去了。

姥姥姥爺對我雖然疼愛,但學習上的事他們不懂,所以很少責問我,隻是囑咐一句中午回來吃飯便不再管我了。

四叔家的生意越來越好了,現在每天排隊解夢的人幾乎要派到胡同口,大家也是見怪不怪。沒辦法,四叔的女兒出生了,剛出生1個多月,按照四叔的話就是:“現在奶粉貴,物價飛漲,我給人解夢這門票也該漲漲了。”於是乎從幾塊塊錢解夢飛漲到幾十塊。人都很賤,漲了這麼多錢,現在人還比以前多了,我總是風趣的說:“四叔,要不你早點收個徒弟吧,好開個分店啥的。”

浩浩蕩蕩的隊伍裏我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周顯宗,顯然他起來晚了,並不知道四叔開門做生意的習慣,他幾乎排到了最後,看樣子今天想見到四叔的麵是難了。他焦急的原地亂轉,不時跟前邊排隊的哥們招呼通融著。來解夢的都是因為夢裏與現實中有什麼衝突才慕名而來的,那個時候願意花幾十塊錢解夢可是下血本了,若不是大事誰會這麼敗家。對於周顯宗想插隊的想法大家都很漠然。

我屁顛屁顛的跑進院裏,四叔正坐在祖宗傳下來的古畫下穿著道服有模有樣的和一人攀談著,看樣子差不多解完了。

“成年男人經常夢到自己流眼淚說明遠方的親戚和家人正在惦記著你,往家打個電話吧,如果賺錢賺差不了收拾下回去,別讓家裏操心了。”

前邊一個男人虔誠道:“哎呀,周老師算得太準了,您咋知道我是外地來打工的呢,好好好,聽您的,我馬上回老家。”

四叔壓低了嗓門喊:“好了,下一個,快點啊,11.30準時我午休。”

聽他這麼一說門外排隊的幾個都急了,催促著排在前邊的抓緊時間。一個男人瘋了一樣衝進了院子,引起了周圍人的不滿,紛紛投來鄙夷的目光。

他高喊:“不好意思,大家借過,我實在是著急呀,我就問一句,就一句。”

一個青年男人推搡他一下罵道:“操,在周老師這兒都得按次序排隊,我們都排一晚上了,上哪說理去?誰不是有急事?滾後邊去,要不老子揍你啊。”

四叔有些不滿那男人的魯莽,站起身來走了出來。“閉嘴!會說人話不?在我這兒哪輪的上你撒野?還想打架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