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將蘇錦溪的憤怒擊的潰不成軍,蘇振茂仍是一國丞相,哪怕他這幅嘴臉讓她心生惡心,哪怕他占著高位唯利是圖,良心泯滅,但不可否認他還有一定的權威,以至於皇上動彈不得,如果她動了,就是動國之根本,皇上不會允許。

如顧昊卿所說,他能救她一人,但救了她之後,皇上會惱怒,這股氣要出,勢必會將怒火牽涉出最無辜且最受害的秦家。

有那麼一刻,她恨死了自己此刻的冷靜,恨死了自己想的那麼清楚,更恨死了這個世界強者為尊的規則!

但她終究做不到把秦家推出去為她娘報仇。

蘇錦溪的手抖了抖,忽的嗤笑了一聲。

“嗬嗬,騙子!”

她隻有兩個字,顧昊卿卻是聽懂了,他曾對她說,一切有他,可如今讓她理智放下仇怨的也是他,那一刻顧昊卿的心緊縮了起來,看著蘇錦溪的眼睛,卻什麼也說不出話來。

以至於後來他做了一個顛覆往後人生的決定,也隻是因為她而已。

蘇錦溪的怨恨、憤怒似乎在那一聲嗤笑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她鬆開了手中的劍抬腳走向了蘇振茂,蘇振茂還是窩囊的躲在顧昊卿的身後,看著她過來,站直了身子,還想要挽救他的顏麵。

顧昊卿抬手捉住了蘇錦溪的手腕,目光沉沉的看著她,似乎還在怕她做什麼傻事。

蘇錦溪目光直盯著蘇振茂,嘴角咧開僵硬的笑容。

“放心,我會留著他的命,不會動你顧家的江山。”

這句話直戳顧昊卿的心窩子,她說的直白而又直接,更像是劃清了界限,可她知道,他們之間早就糾纏不清,哪裏來的涇渭分明。

顧昊卿知她心裏難受,卻也有著一根弦提醒著她,終是鬆開了她的手。

蘇振茂已是感覺到了蘇錦溪的不正常,更看出了顧昊卿的旁觀之意,下意識的想逃,然而卻沒能逃過去,脖頸處疼痛襲來,天旋地轉之際眼前已是一片黑暗。

蘇錦溪冷笑著彎身抓住蘇振茂的一隻腳,宛若拖著死人一般,將蘇振茂拖走了,顧昊卿沒去阻止,莫言在不遠處卻是看的心驚,猶豫半天開了口。

“主子,就這樣讓蘇姑娘帶走他,真的沒事嗎?”

“她心裏有數,她很難受,若不讓她情緒流泄才會真的出事。將周圍處理幹淨吧。”

顧昊卿看著蘇錦溪的背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望著這偌大的丞相府,隻覺得存活不遠了。

莫言依言去辦,秦子晉在屋內許久,才饒有清明,決定之後還是將秦豔歡的屍體帶回了秦家,哪怕秦豔歡臨死前叮囑過,但他還是不想她死後,連爹娘都瞞著,讓爹娘在以後懊悔沒能將她送走。

秦子晉不敢說太多,隻說秦豔歡舊疾複發,突然暴病,秦家二老宛若天塌下來,直接暈死了過去,醒來後悲慟卻也隻能接受這既定的事實,哪怕他們也看出來事情蹊蹺,卻仍舊不願去追究,他們怕那事情的真相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