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姑娘一向如此……豪邁?”

慕言斟酌了半天,才挑了個不算太失禮的詞語。

富錦心挑眉,看向那位一動不動穩如泰山的人。

她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已是沒了用膳的興趣,春寧見狀收斂了情緒,知她已是有些不高興,神色恭順的倒了杯茶。

富錦心慢悠悠的喝著,倒是不如方才那般著急了。

雙方對峙,場麵安靜,一個字都不曾多說。

周身本是熱鬧的人群也因這桌而意外的停了下來,掌櫃的見狀,貼補了眾人銀兩,請人離去,不多時屋內便隻剩他們,算是包場了。

慕言見他二人僵持,便先開了口,緩和神色。

“錦姑娘似不是本地人,家居何方?可有家人?”

富錦心將茶杯放下,漫不經心的掀起眼簾,看著對方。

“公子貴姓?何許人士?可讀聖賢書,知禮儀二字?”

見了幾次,她尚且將名字報上,雖說是假名,卻也算的上是名字,對方倒是一個字不肯多說,還像是犯人一樣的審問,就差沒查戶籍了。

聞聲,一直打量著富錦心的慕昊卿,有了反應,薄唇輕啟,聲線清冷,一如既往的淡漠。

“慕昊卿。”

“慕~昊卿。”她下意識的跟著重複一遍,聲音裏不自覺的染上了別的意思。

慕昊卿,卿卿。

她認識他嗎?

為何一聽昊卿兩個字,便覺得十分難受。

她看著他,目光躍入他深邃的眼眸中,看著看著,淚水竟是不自覺的從眼角流出,蔓延至嘴角邊,帶著濃重的苦澀,心口更是針尖似的紮著疼。

讓她不自覺的拽緊衣領,死死的緊握著。

“春寧,春寧!”

她聲音染上了急切,春寧頭一回看著她,有些呆愣的不知所措。

對麵的慕昊卿看著她,臉色陰沉了下來,起身的動作更是停了下來,跌坐回去,拳頭不自覺的握緊。

眼看著富錦心臉色漲紅,似是無法呼吸,春寧才反應過來,連忙的在她身上摸了一遍,找到了藥,喂她服了下去。

“小姐你如何?可有好些了?”

她焦急的看著富錦心,將水送至她唇邊。

富錦心一連喝了數口,才停了下來,神色漸漸緩和。

她輕搖頭,將水杯放下。

目光再看向慕昊卿時,仍舊是不太舒服,好在並沒有方才那麼嚴重,她已是有所習慣了。

習慣了夢裏時常有一個男人看不清麵貌,習慣了她時不時這般的心絞痛,生不如死;亦是習慣了她身上的離奇之事。她知道自己是不完整的,她沒有以往的記憶,隻有這幾年的記憶,但她不願追溯以往,一點也不願。

“我已是從慕言公子那聽聞了這事,並沒有大不了的,不過是認錯人罷了。隻是希望下次慕公子不要認錯了,如今既無事,慕公子便請回吧,我有些不適。”

話一出口,她便察覺有些不對,便又改了口。

“萍水相逢,慕公子了解便離去吧,長得再像也不是你所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