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太爺罵完之後便死了。

燕麗姝站在那裏,半點反應都沒有。

而彼時,燕修竹正在邊境,尚不能趕回來。

烏門有心護她,卻是徒勞,他已是成了那眾多理由的一個。

燕麗姝的爹娘雖不像燕老太爺那般,但冷冷的神情仿佛已是表達了一切。

過後,燕麗姝冷靜的走完葬禮的全程,然後與烏門回東陵。

臨行前,燕夫人沒有說其他,隻是一些勸慰。

“你哥哥坐到如今不容易,你切勿再給他惹亂子,讓旁人看了笑話。為了你哥哥,你也需考慮些‘合適’的夫君,別讓你爺爺到了那邊還不安心。”

何為合適?

像烏門這般的便是不合適,像江景山江家那般的能有助力的便是合適。

燕夫人的意思便是讓她收斂性子,做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尋一門合適的親事將自己嫁出去。

烏門有意緩解她的情緒,也曾暗下與燕家的人交涉,但他無身份,燕家的人本就對他心生異樣,又豈會好好的與他交談。

回城途中,烏門帶她四處看山看風景,願她能開心。

燕麗姝也的確開心了起來,好似將一切都忘了。那段時日是他們最為開心的一個時間。

可等到回了東陵城,一切都不一樣了。

燕麗姝讓他別再跟著。

她開始慢慢的將自己變成大家閨秀,笑容還是一樣,舉止卻更加的得體,不時的與世家千金、夫人交流,即便被欺負了,也不再肆意的還擊,將一切忍下。

烏門被徹底隔絕,他想改變卻是無能為力。

燕家像是為她定製了一個牢籠,將所有本性的一切困住,燕麗姝出不來,隻能變成燕家所期待的模樣。

富錦心的眉頭自烏門說起這一切,便沒鬆開過。

這事她曾經也聽過,那時她和燕麗姝還不太熟,認識了之後,燕麗姝活的那般好,她隻當是傳聞。

卻不想,這事情遠比她聽說的還要嚴重。

“你找錯了,燕麗姝成了這般,我亦沒什麼作用。困住她的是自己,旁人沒有辦法。”

她輕歎一聲,她又何曾想燕麗姝變成這般。

烏門的眼神黯淡下來,他以為在燕麗姝心裏富錦心不同,該會有辦法,卻不想連富錦心都沒有辦法。

富錦心於燕麗姝來說,的確是不同,但她既是沒說,便已是把富錦心拒在心房外。

“旁人不行,但燕修竹卻不一定,雖然微弱,但一點點的開解,以後也不是沒有走不出來的可能。”

燕家縱有萬般個不好,還有一個燕修竹。

他那般的疼燕麗姝,燕麗姝亦親近他,這是最好的牽絆。

烏門聞聲,眼中情緒變化,對著富錦心道謝後,便急急忙忙的離開。

見狀,富錦心忍不住的搖搖頭。

“這小傻子,燕修竹遠在邊境,就算回來了也待不了多久啊。”

她輕笑著。

沒多久,便有一道聖旨下來。

大概的意思就是,皇上體恤燕修竹邊境辛苦,特派其妹妹前去探望,待邊境平定後回來。

這一去沒個十月一年的回不來。

同行的自然還有烏門。

遠離東陵城,不去做那知書達理的模樣,近距離的感受沙場上的血氣,相信用不了多久,燕麗姝便能自己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