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應龍突襲洪關得手時,何思和張玲兒又騎馬往東走了兩天。
原來張時照給他們準備的行囊裏除了幾十輛銀子外,還有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其餘兩套換洗的衣服,卻都是男生穿的。
一對有情人當然明白老人家的意圖。
何思打開包裹看到這一切,就自己換了衣服,還把另一套給張玲兒換上了。
兩個人白天行走,夜晚就在人家投宿。這一路山路曲折,地廣人稀,所遇皆是淳樸人家,兩個人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就到了天台山的南麵。
“天台山是播州、瀘州和渝州交界,是所謂的三不管地方,”何思抬頭看著一字橫開的天台山,興奮地對張玲兒說,“我們上去後就又機會活下來了,隻是你得跟著我受苦了呢!”
“什麼苦不苦的?我呀!能天天都看見你,就是再苦再累也不怕?”坐在何思前麵的張玲兒有些苦澀地一笑,便往天台山的路拉了一拉馬韁繩。
何思聽了,兩隻手從後麵緊緊抱住張玲兒,把對方握著馬韁的小手握在了自己的大手裏,下巴輕輕搖擺,親親磨蹭張玲兒的秀發。
“我倆要過一段野人的日子了,”何思的神態居然有些憧憬的樣子,“但願這種日子早些結束,要不然過幾年時,我們就是一個野人國了,你是王後我是國王,臣民就是我們繞膝的兒女!”
張玲兒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這是她去年秋天裏被楊應龍霸占後第一次笑。
馬得得得得地往天台山走,七彎八拐的。
何思幹脆從馬上下來,一會兒馬前,一會兒馬後地奔忙,
山上全是紅色的沙石泥,馬蹄踩在上麵軟綿綿的,聲音並不大。
看看就到了兩地交界的山丫,從山丫看瀘州邊界那一邊,那邊平緩多了,卻是莽莽蒼蒼好大一片竹海。
吱吱嘎嘎,嘩嘩啦啦,風在這裏很霸道。她用巨大的手掌在竹稍上麵這裏壓一壓,那裏掃一掃。竹稍低頭又低頭。
奇怪的是突然聽到有人喊何思的名字。
他警惕起來,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刀柄。
楊玲兒也聽到了叫聲了,她看著走近身邊來護著自己的何思,身子顫栗了起來。
“別怕!這聲音我熟悉,不會是楊應龍手下的呢!”何思聽了幾下,便安慰了張玲兒,接著向發出聲音的方向回應,“聽這聲音,是不是我兄長馬千乘啊?你怎麼會在這兒?”
“還真的是何思兄弟?”隨著聲音,馬千乘從竹林裏鑽了出來,“你們一上坡我就注意到你了呢!我在山丫旁邊的叢林裏布下了弓箭,看著上來的人沒有惡意,就撤掉了,想不到居然是自己的兄弟啊!”
“我也想不到兄長會在這兒!”何思趕緊從馬上下來,用手握著張玲兒的手掌,扶著張家姑娘從鞍子上滑下。
他轉身看了看馬千乘:“兄長這落魄的樣子,看來真的是中了楊應龍的道了!”
“這說來話長啊!”馬千乘沒有回答何思到問話,反而關心起了對方來,“跟著你的這位小兄弟是——”
“這是我兄長馬千乘。”何思先是笑笑地向張玲介紹了馬千乘,接著又對馬千乘說到,“這是我的新婚妻子張玲兒。可要說是新婚,我還欠人家一個婚禮喲!具體的,我們找一個地方休息下來,我再一五一十地告訴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