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三——”,“姚老三——”,剛剛巡邏過去的那隊兵士中有人喊了起來,接著有人大聲地罵道:“懶牛懶馬死尿多,你他媽快些啊!”
秦民屏知道巡邏兵士已經發覺少了人,便急忙轉身躲閃著出了龍泉敵人的軍營。
回到鄧坎軍營時,卻見他二姐秦良玉和吳懷瑾、吳懷瑜也在營裏。
原來秦良玉她們一行人把郭子章送到貴陽巡撫衙門中,恰巧李化龍的部署通報也到了貴陽城。
郭子章看到軍情緊急,不敢怠慢,本要好好宴請送行的人一回的,也隻得從簡了。
安邦彥他們在貴陽耽誤了一日,要沿原路返回水西。樊龍、樊虎隻得在貴陽城裏給吳家姐妹各買了一身彝家女子的衣服,便依依道別。
吳家姐妹卻把母親留給她們的那兩把拂塵給了樊龍和樊虎。
陸林豹、秦良玉和吳家姐妹也隻是多住了一天便出了貴陽城。想著這次在路上要了思州雙煞和圓通性命的事,怕不必要的麻煩,她們便決定繞開思州,從黔東轉到酉陽,再回石柱去。
到黔東那天天色已晚,卻有人傳言播州兵剛剛奔襲龍泉和爛橋的事情。
“這麼說楊應龍已經覺察到李化龍的意圖,先動手了?”秦良玉有些吃驚,“這家夥是在拿湖廣軍給李化龍一個下馬威啊!播州兵占了龍泉,燒了爛橋,一定還還會打湖廣軍物資集散地主意呢。”
“不知播州是哪個領兵喲!來的這麼快?”吳懷瑾急促地說道,“湖廣軍的糧草要是被劫,那這路進攻播州的兵馬就算是被楊應龍給破了呢!”
“應該沒事,龍泉住了湖廣兵,那白泥和鶩川一定還有兵馬駐紮呢!爛橋和龍泉是遭受突然襲擊才有此敗的,不過湖廣總兵陳麟去年才領兵援朝抗倭歸來,計謀頗豐,肯定會加強防備的呢!要緊的是他們糧道斷了,又失掉了龍泉這一路,軍心不穩,如果沒能及時得到救援,堅持不了多久的。”
“那我們該怎麼辦?”這次問話的是吳懷瑜。
“先去白泥向那裏的將領說明情況,穩住他們的軍心,再趕回石柱領兵做湖廣軍的右翼,又讓人通知酉陽宣撫使冉禦龍盡快出軍做湖廣軍的左翼。隻有三路軍互為犄角,才能確保東線不至於被楊應龍快速擊破!”秦良玉說著,歎息了一聲,“要是我們的杆子軍在這裏,就可以初試鋒芒,突然發起攻擊把龍泉拿下,來襲的播州兵怕被斷了後路,就隻有乖乖地退軍了。”
三位姑娘於是快馬加鞭,往東北一路打馬。陸林豹的馬跟在後麵,離他們有二三十步遠。
卻見前方煙塵飛起,兩匹快馬往不遠處的岔路口奔過。
“這倆人好像何思和秦民屏呢!”還是吳懷瑜眼睛好使,說了一聲。
“什麼?”秦良玉勒住了馬,往那邊張望。
吳家兄妹也勒住了馬。
隻見一溜煙塵在不斷地往西北方向延伸。
“我告訴過馬宣撫使讓他派民屏去成都的,”秦良玉自言自語,“他怎麼會在這裏呢?”
“一定就是他們,不會錯,”吳懷瑜肯定地說,“我看清楚他們拿著的是長兵器,何思手裏的大刀在陽光下閃著光呢!”
“這麼說他們來時就做好馬上衝殺的準備了?那一定是李化龍猜到湖廣兵有危險,要他們過來通知這裏小心的。”秦良玉說,“他們來了,馬宣撫也會領兵往這邊靠近。”
“馬宣撫會領兵過來?”吳懷瑾回頭看到自己的舅舅離他們遠遠的,便問了一聲,“這個你都算到了?你是不是馬宣撫肚子裏的蛔蟲呀?真是心有靈犀喲!”
“我還算到了你這丫頭的心裏在想著什麼時候可以在樊龍額頭上那團朱砂字上親上一口呢!”這下秦良玉的心裏可放心了不少,又開始拿吳家姑娘打趣,“看著你們倆魂不守舍的樣子,怎麼樣啊,掛念別人的日子不好受吧?”
“我沒有啊!”吳懷瑜趕緊爭辯,一下子變成了大紅臉。
“既然這樣,陳麟總兵一定有所準備了呢!我們就不用再去白泥。民屏他們走的方向應該是鄧坎,我們就往那邊去!”秦良玉說完,回頭向自己的師父陸林豹揚了揚手,打馬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