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空無一人(1 / 3)

一聽到房門被關上的聲音,聶源立馬忍痛從床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衝到門邊掛上防盜鏈。

他挨了青年兩拳的腹部蔓延開難熬的刺痛,痛感順著神經一路爬進他的大腦,如一排排明晃晃的尖刀般衝殺著他的意誌。

聶源扶著房門抽了半口氣,又撐起身體跑回床邊將那袋碎紙片抱進懷裏,接著從床頭櫃上抓起手機打電話報警。

做完這一切,聶源一下子卸了勁,靠坐在床頭櫃旁喘勻了剩下的半口氣。

這兩天接踵而來的變故本就將他的大腦攪得渾濁不堪,再加上腹部的陣陣疼痛牽絆著思緒,聶源隻覺得自己像被繭縛住的肉蠶,抬眼望去隻有紛亂不堪的絲線。

胖魚隻是個普通的網文作家,他的父母也是普通的職工,跟他哥們相處了這麼多年,沒有外人能比聶源更了解他。

胖魚本人的履曆也幹淨得仿佛沙丘上的細沙,硬要說有什麼模棱兩可的地方,就是他替老板寫的那些文了。

盡管剛剛闖進來的青年沒有明說,他的種種行為也說了自己的來意。

難到那個記錄老板故事的本子裏有什麼高端機密不成?

聶源感到頭暈腦脹,他想理清其中的因果關係,卻總感覺少了些扮演著重要角色的碎片。

胖魚終究隻是個網文寫手,即使他本科讀的是機電相關的專業,他大學四年的重心全在寫文上,學曆完全是混過來的。

就算他上學的時候沒有敷衍了事,一個本科畢業生能有幾斤幾兩聶源心知肚明。胖魚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去替人寫什麼涉及到能被人搶奪的“技術”。

更何況,如果那個老板真的讓他寫什麼要命的東西。一來,胖魚不會將他視作自己寫作路上的貴人,也不會運生而出《極靜之音》這類文章。

二來……他應該會直接報警吧。

所以這個本子裏記載的,應該真的隻是老板委托他寫的故事的大綱。

問題繞了一圈又回到原點——有誰會在大白天裏大費周折闖進一處鬧市區的賓館,就為了偷一本大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本筆記淪為了事件的中心,一切異動都以它為中心層層展開。

在幾分鍾前,聶源被青年的武力逼迫,迫不得已“招認”筆記的一瞬間。他腦中靈光一現,忽然想起胖魚對他自己的大綱的重視程度。

憑他對胖魚的了解,即使胖魚真的瘋了,他也不會對自己的大綱下手。

所以被撕毀的那個筆記本,才極有可能就是被用來記錄老板故事的那本。

如果將胖魚這段時間以來的異常全部歸結於那本有問題的大綱的話,那他崩潰後的各種表現便能解釋通了。

比如那些被不斷重複的語句;還有胖魚麵對其他大綱時無動於衷,單對它產生的劇烈反應。包括他撕毀大綱的行為,很有可能都是胖魚本能中對自己的保護,下意識地想“消滅”災禍的根源。

聶源不知道他的猜測是否正確,也不知道現在被他保留下來的碎片是否就源自那本關鍵筆記。

但他有種預感:如果他的選擇是正確的,那麼一旦他順著筆記本的線索一路追查下去,事件的真相將在他麵前撥雲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