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話說關於技能道具的事情要不要跟江萬洲說啊？”
夏千虹意識到除非自己選擇不去學習愛瑞思的技能, 不然早晚都會被江萬洲發現的。
“還是主動告知比較好。若是事後被發現，可能會破壞二人之間的信任。”弗萊明理智地分析道。
“好吧, 我想想怎麼和他說。隻是……我總覺得不太放心。”
一想到要跟江萬洲談話就有些頭疼。她下意識地想要拖延回避。
“我理解, ”他輕歎一口氣, “這個信息確實越少人知道越好。之前你不和別人提起的做法本身沒有錯，你無需對我抱有歉意。日後既然要和萬洲一直在一起做任務, 比起將他排除在外從而增加他背叛隊友的概率, 不如將彼此的利益緊緊捆綁在一起，提高背叛需要付出的代價。畢竟我們作為他的隊友時，他不用分心去堤防我們的背叛，而若是他選擇其他人, 就可能會麵臨被背叛的風險。”
“我明白了。就比如說你老公年輕時是個花花公子, 結婚後比起總是翻手機查崗, 不如將兩人的利益緊緊聯係在一起，讓他知道離開你之後會失去現在舒適的生活。與此同時也讓他明白, 和你在一起是不用擔心對象出軌的, 而他要是找個小三，對方可能會腳踏多隻船。”
“沒錯。”
“唉要是能離婚，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感覺好憋屈啊。”
她癟了癟嘴，表情有些喪。
“你和萬洲不是關係還可以的嗎？”
他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不是，你怎麼會覺得我跟他關係還可以？！”
夏千虹在原地叫了起來。
“若是我真正厭惡一個人，我會對他視而不見，”弗萊明一針見血地評論道, “況且你跟萬洲關係不錯是情理之中的。他不但幫你脫出畫框，還把貼身武器給了你。雖然對你態度惡劣，但你向他提的意見或者要求時，他大部分時候都給予了尊重。”
“唔……他確實救過我好多次，”夏千虹仔細回想從二人最初相遇到今天為止的所有經曆，“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他，我可能早就死了。可是這也不能抹殺他算計我，還坑隊友的事實啊！”
“萬洲的某些行為的確令人寒心，”弗萊明一想到當初他沒能攔住夏千虹導致她身受重傷的事情，心裏就有些來氣，“但如果存在某一種衡量一個人的‘善意’和‘惡意’的秤，那麼救了很多同伴這件事本身足以讓他的這杆秤往‘善意’的一邊大大傾斜。再加上他目前為止表露出的‘惡意’並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從性格品行方麵來說，我認為尚可以接受。”
“誒，這麼說可能有些過分……但我覺得你會不會對一個人的道德要求太低了？”夏千虹小心地觀察著弗萊明的臉色，“怎麼說，我心裏相信他不大可能主動對我們造成很大的傷害，在關鍵時刻也相信他能順手救人就會順手救人。可是這些都是對一個人最低的道德要求，滿足這些就能對此人沒有意見了？”
“能接受和沒有意見是不同的。萬洲遵守最基本的道德品格，有過不少善意的舉動，而且個人能力和技能都相當出色。能找到滿足這三個條件的人已經實屬不易。這個世界上一條都不滿足的人比你想象的多。在一個團隊任務裏，多半會遇上必須和或是喜歡或是討厭的人合作的情況，而萬洲屬於尚可接受的範圍內，在我看來已經足夠了。”
夏千虹不可置否地低了低頭。
“在普通生活中，人們麵臨道德層麵上的考驗的時刻不多，所以對你來說，你所看到的‘惡意’可能相對較少，”弗萊明摸了摸她的頭發，口氣盡量委婉，“基於過去的經曆，我可以告訴你，世界上絕大部分人不是那麼充滿‘善意’的。一個在生活裏看起來善良的人，在極端情況下，未必能遵守最基本的道德。能夠做到的，反而不占多數。”
所以弗萊明的意思是，他見過很多道貌岸然的人在戰場上毫無尊嚴地丟盔棄甲，連做人的原則也一同丟掉了嗎？
她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而且，很多時候道德的概念非常曖昧不清。反過來說，我曾經殺過數不清的人，而你為了自保也殺了三個人，另一麵萬洲大概率是一個人都沒有殺過。背叛隊友這件事的嚴重程度，真的能大過剝奪人命嗎？三人相較，誰又比誰高尚？”
夏千虹終於抬起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