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我也是你的(1 / 3)

韓潛沒說話,繼續抽煙,甚至沒看她。

天氣不好,烏雲掩住月亮,沙灘上的光線就更昏暗,鬱久安看不清男人的表情,碰了冷釘子心裏也不舒服,轉身回棚屋去了。

人雖回來,心神不寧,外麵天氣是真的有些涼,他就那麼呆著也容易感冒。

她在床上躺了會兒,又翻身起來,從桌子旁邊他的箱子裏翻他的衣服,想拿給他。

找了一件風衣出來,要合上箱子的時候瞥見旁邊夾層放的藥瓶,她動作停住。

隔了幾秒,拿出來看。

裏麵兩瓶藥,一瓶是她之前見過的氟西汀,另一瓶是安神助眠的中成藥,她想起顧渝白說的話來--

他現在睡眠都是靠藥物的。

她看了會兒,將藥放回去,不敢再看。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動搖的越來越厲害。

推門出去,她往海灘掃了一眼,視線一下子停住,腦子陷入空白,愣了幾秒疾步往海邊走去。

就連手中衣服都掉地上了,她跑的很快,心跳的厲害。靠近了她看到男人站海裏,海水已經沒過他膝蓋,她幾乎嚇傻,"韓潛,你回來!"

男人站在海裏,聞聲回頭,遠遠注視著她,但並沒有多的動作。

又是一波浪打過來,他的褲子就全濕了。

她完全懵了,她是怎麼也想不到這人能走海裏去的,難道真要跳海?她頓時顧不得海水冰涼,往前追過去。

韓潛這時候總算有動靜,邁步往她方向迎過來,到了跟前,沒來得及說話,被她一拳砸在胸口。

"你有病吧!"

他愣幾秒,旋即冷笑著開口。

"你好意思說我?"

他語氣不善。

她不知道他發什麼神經病,氣的轉身要走,被他一下子打橫抱起。

她身體失衡,驚呼一聲,手本能地勾著他脖子尋求一絲安全感,他不語,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將人抱著回到棚屋放床上。

關了門之後,他彎身蹲下,為她脫鞋。

她渾身不自在,身體往後縮,"你別……"

"你的腳不能受涼的。你胡跑什麼,以為我真要跳海?"

她嘴巴扁了扁,委屈這時候一下子湧上來,"難道不是?你都已經站在海裏了!"

他幫她脫掉鞋子,又脫襪子。

她呆呆看著他的動作,心裏五味雜陳。

"我要是跳海肯定提前和你說,今天隻是想感受一下海裏水溫。"

"……"她傻眼,"你有病吧,感受水溫?"

"嗯,"他將她另一隻腳鞋襪也都脫掉了,扯著唇角半真半假道,"要是暖和可能真會跳海。"

鬱久安氣的說不出話,"神經病。"

她的腳被海水浸的冰涼,他用手裹住慢慢地揉。她頓時紅了臉,想要抽回來,他不允,"太涼了,我給你揉揉。"

遂又低頭淡淡笑,"跳海不好麼,你難道不想我死?"

她愣了,"我什麼時候想你……"

她沒說下去。

"如果不是我,你就算被人排擠,也能過勉強正常的一生,可能會辛苦一些,現在在寧陽,打個沒什麼技術含量的工,說不定……"

他頓了頓,聲音有些啞,"你還有媽媽。"

她咬咬唇,"我從來沒有那麼想。"

"你敢說從來沒有?"

他不知道為什麼,語氣忽然硬了幾分,抬頭看她。

她一時間說不出話。

其實當然是想過的。

如果她沒有聽他的話,沒有管蘇梓的事情,沒有去拉蘇梓,也許她的人生會不一樣。

"我為了給蘇梓存錢做手術答應韓正回到韓家,"他的手還在緩慢地溫暖她的腳心,"那時候我媽不願意讓我回去,她勸了我,最後罵我,我都沒有聽,如果我不回去,我就一直是蘇梓的哥哥,蘇梓在學校也不會不敢找我,不敢和我多說話,我也能經常去看她,就不會不知道她受人欺負了……"

"你別這樣。"鬱久安打斷他。

他自顧自繼續,"我也能留在我媽身邊,就算蘇梓不見,我可以和她一起找人,她就不會出車禍了……"

她忍不住俯身去拉他的手臂,"你別這樣。"

他低著頭,手中動作停了,手掌還裹著她的腳,他低聲說:"我還害了你。"

她心口尖銳地痛起來,聽見他道:"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會過成這樣,最該死的人是我,可你知道我為什麼還活著麼。"

她眼底被霧氣籠了一層,朦朧視線裏男人抬眸,溫柔而哀傷地凝視她。

"以前是為了複仇,但現在,"他說:"隻要活著,就還有可能見到你,聽到你的消息。"

她別過臉,眼底一片酸澀。

他問她,"難道你不想再見我了嗎?"

她回答不出,搖著頭,"你不要逼我……"

他沉默下來,但手裏的動作又開始繼續,小心地輕揉她冰涼的腳,良久才沙啞地說了句:"嗯,不說了。"

晚上他還是抱著她睡覺,但她知道有什麼不一樣了。

他就連騷擾她的一些小動作也沒了,隻是摟著她,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有些不安,在黑夜中努力靠近他懷裏,手又在自己腰間覆住他的手。

他覺察到她的小動作,低頭在她發頂吻了吻,"睡吧。"

她卻忽然說:"你已經報了仇,你有自己的工作室,以後會有自己的公司,你身體健康。還有很多人喜歡你。"

他在黑暗中怔幾秒,才道:"可是沒有你。"

"你會忘了我。"

"會嗎?"

他也不想和她爭辯這個,"八年了,你能忘得了你媽媽忘得了我麼。"

她心裏難受的厲害,翻個身麵對他,手輕輕摸他的臉,"你還有我沒有的未來,隻要你想,你可以重新開始的。"

他笑了,"你倒是勸起我來了?"

她主動地吻了吻他的唇,"你要是對我好,你讓我任性這一回……治病真的很痛苦,我不想,以後我有自己的計劃,你回北城去吧。"

她不想讓他看著她離開,無論這種離開是以什麼方式。

他問,"我們不出海了?"

她動作頓住,"出海是我一個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