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350|H:263|A:L|U:8.jpg]]]她蜷縮在角落,看著大人們的鞋子在眼前來來去去。
是的,今天很忙,他們都在忙著準備他的葬禮以及家產的分配。
沒有人會有閑空來顧及她,她的腦海一直存在一個問題,而那個問題又好像不是問題,沒有題目,沒有答案。或許隻是一個簡單的疑惑而已吧。
她雙手抱著膝蓋,頭有些暈眩,四肢麻木。
離她四五米遠有一支伸縮的架床,一塊白布無力的耷拉在他身上。
在她的記憶裏,這是家裏人最多的時候了。
嘩啦的一聲,桌子上的塑料盒子倒在了地上,裏麵是大大小小的糖果。
散落一地。
隻是沒人去撿,所有人都當做沒發生似的。
她強打起精神,扶著牆站起來,眼前一黑,然後瞬間亮起來,大概是蹲太久了,血液循環不暢,她扶著牆,使自己的狀態恢複平常。
走到冰箱前,那是一台舊冰箱。頂部已經積滿了灰塵。
打開,有股怪異的氣味傳來,不過還好裏麵有一盒牛奶。
她丟掉的吸管,撕開紙盒開口,想讓它們快點進入她身體。
第一口就很失望,估計是過期了,有點酸臭,她忍住噴射的動作,衝到洗手池一口氣吐了出來,同時從口腔流出的還有早上吃的兩塊小蘇打餅的穢物。
用水清洗麵部,感覺精神好多了,從下午兩點她就蹲在那裏,看下右麵牆上的老鍾,正正的指著她喜歡的數字6。
客廳仍然是有很多男男女女在討論著什麼,她走到一個中年男人身旁,“爸我出去下。”他隨便的應了一聲,低頭看著一疊發黃的信箋。
關門的時候,老木門不服氣的叫了一聲。
她四年來一直跟爺爺住,因為爸爸的工作很忙。
四年了,她隻見過爸爸2次。
一次是她去年的生日,還有一次就是爺爺去世的消息傳來時。
她走到破舊小巷唯一的一家商店,買了一包廉價香煙。
每次拿起煙盒她依然會想起艾小愛嘲笑她不會抽煙時的神情。
就是這樣,艾小愛走了,爺爺也走了。
好像真的所有人都會離開一樣。
不會的,還有爸爸,是的,媽媽離開的時候,他抱著她說,不要怕,還有爸爸。
河邊微風習習,她坐在一塊枕頭一樣大的石頭上麵,抽煙。
餘輝映在河麵上,像一顆顆精細的鑽石。
近在咫尺的記憶好像就在眼前。
她陪他去做複查,那個眼睛細長得像狐狸一樣的女醫生說他已經沒事了。
她這麼說的時候,她微微舒了口氣。
爺爺的樣子很疲憊,眼袋和皺紋糾纏在一起。
回家的路上,他顯得很精神,走在她前麵,他的身體瘦弱果仁,像隨時可以被風吹走的羽毛。
他好像從未被病魔打垮前一樣,搶先掏出鑰匙打開門,門鎖像放鬆了一樣,開了。
他在門旁的牆上熟練的找到開關,客廳瞬間被昏黃的燈光照亮。
他進門了什麼都沒說,坐到那張裹滿時間灰塵的搖椅上,在這條巷子,好像哪位老人沒張搖椅就是不正常的。
她把視線從地上移到他身上,“肚子餓嗎?我去煮麵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