湧進她鼻翼中,她眷念的氣息,這一刻她卻找不到熟悉的安全感。
陌生到讓她覺得恐慌與害怕。
薑暮勳看著她直勾勾的睜著眼睛看著遠方,以為她被嚇到,將她的腦袋按進懷中,將她抱了起來,送進了醫院。
還在傷的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根本,薑暮勳深深的吐了口濁氣。
可是顧盼西閉著眼睛,至始至終都不願與他說一句話。
薑暮勳以為她被嚇的不輕,低頭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吻,安撫著她說了幾句話讓她別怕,他會保護她的話,就走出了病房。
直到門開啟再被關上,她才重新睜開了雙眼。
這一刻她才發現,她所謂對他的信任,其實在別人三言兩語的挑撥間,脆弱不堪的很。
她確實在餘恩恙說的時候,心裏就產生了躊躇,她害怕被算計,而這個人還是她最想要去愛,最想要去信任的人。
薑暮勳再次進來的時候,顧盼西正坐直身靠在床頭。
四目相對,男人朝她快步走近,坐在床沿,將她攬進懷中。
“怎麼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顧盼西搖了搖頭。
頭靠在他胸膛,卻不敢再像以往那樣,深深的呼吸著他的氣息而歡喜,微偏開頭,屏著呼吸,不願呼吸有關於他的味道。
她的排斥,薑暮勳還是若有所查,摸著的頭發,心裏若有所思,臉上卻是一派雲淡風輕。
“以後都不會再準許這種事發生了,永遠都不會了,小西,我向你保證!”
他在等她的回複,可顧盼西卻不答反問,“薑暮勳,我對你來說有多重要?”
好似沒料到她會這麼問,薑暮勳一愣。
她對他多麼重要?!
這個問題他想過很多遍,然而真的要他說出口,薑暮勳卻覺得仿佛很多話語湧出在嘴邊,卻給不出一句完整的答複。
顧盼西想要的是他能在第一時間給出她準確的答複,可他的遲疑無疑是給她胡思亂想的空檔。
等他終於想回答時,顧盼西卻突然推開了他。
拉高被子蓋住了自己,疲倦的闔了闔眼簾。
“我困了,想休息。”
看出她眼中的不願多談,薑暮勳低頭親了親她白皙的額頭,替她掖了掖被子。
“那等你睡醒了,我們再談談?”
“嗯。”
薑暮勳看著她轉過身背對著他,眼中眸色有些黯然,卻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輕輕將病房門關上。
走廊上,雙手插.在白衣大褂兜裏的唐與酩抬起眼眸,平靜的看著他。
“怎麼?鬧不愉快了。”
他最後一句話,不是反問,而是肯定。
“久敘怎麼樣了?”薑暮勳不答反問。
“已經沒事了。”
男人瞥了他一眼,頜了頜首,直接越過他走向走廊的另一邊。
唐與酩跨步跟上他,神態悠閑似在漫步。
“我說你平時就是太悶了,所以才會有那麼多誤會。”
唐與酩話中的戲謔,薑暮勳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不過他隻是臉色沉了些,根本就沒想要搭理他。
“有時候說清楚,總比互相揣測對方來的好。”
薑暮勳腳步一頓,看向一向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唐與酩突然間怎麼囉嗦,還真讓他有些不習慣。
上下掃了他一眼。
眼前的唐與酩還是一如既往的臉色平淡,不過眉間多了幾分笑意。
見薑暮勳眼中的探究意味,唐與酩臉不紅,心不跳的回視著他幾秒,隨後抬腳繼續行走。
隻是他清冷的聲音徐徐傳了過來。
“告訴你個好消息,昨天剛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
“……”
突然想到什麼,唐與酩轉過身來看著他。
“老二,你也不小了。”
“……”
……
顧盼西在被子中翻來覆去,根本毫無睡意。
鼻子間纏繞的消毒水味讓她有些不喜歡。
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伸腳剛碰到床邊地板上的鞋子,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看著熟悉的麵容端著盤子,顧盼西一愣。
女護士朝她笑了笑,將鐵盤子放在床頭櫃,走在顧盼西身邊,扶了她的胳膊。
“顧小姐,怎麼起床了,還有哪裏覺得不適嗎?”
顧盼西搖了搖頭,“就是躺久了,其實我沒受什麼多大的傷。”
“那也不成的,畢竟脖子上的傷還沒愈合,不適合多動,裂開了傷口終歸再會慢些痊愈。”
聽著她語氣中的善意,顧盼西起床準備走走的念頭也重新被壓了下來。
被她扶著再次躺在病床上,靠著被她貼心墊在她後背上的枕頭。
顧盼西看著她,好奇的問,“護士小姐是被調到E市這邊任職嗎?”
蕭漁突然臉上莫名的紅了起來,她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