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域冷聲:“容都尉親口承認的,你說呢?”
京兆尹摸摸鼻子,還是不願相信,竟然有人這麼蹉跎自己兒子的。
“查的怎麼樣了?”容棱走到柳蔚身邊,看著那豁開了胸口的女屍,淡聲問道。
柳蔚笑了一聲,薄薄的羽紗遮住了她的容貌,卻沒遮住她從鼻腔噴出來的輕蔑:“死的很慘,丞相夫人斷沒有手下留情,一個後宅婦人,手段倒是比我們曲江府衙門的邢牢還陰毒。”
“隻是這些?”宅門陰私他沒興趣,他要的是別的。
柳蔚當然知道他要什麼,隨口道:“其他的也有,不過有些還隻是猜想,不足佐證,我需要再到五少爺房裏看一次。”說著又補一句:“這些人也帶上。”柳蔚指向跪在地上的一眾嫌犯。
“好。”容棱說著,招來柳域。
柳域自然同意,卻又問:“那這喜鵲的屍體,就這麼放著嗎?”
柳蔚拆掉手套,拍了拍兒子的腦袋:“剩下的交給小黎就行了。”
柳小黎立刻精神起來,挺胸抬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非常靠譜”!
容棱摸了他頭發一下,以示鼓勵。
柳域卻嚇了一跳:“小公子?都尉大人,小公子還是個孩子,怎可做這等可怖殘忍之事。”
柳小黎眨眨眼睛,不懂這為什麼可怖殘忍,但他卻聽出眼前這人質疑他。
他很不高興:“這位叔叔,你不相信我?”
柳域忙笑哄:“當然不是,小公子誤會了,在下隻是怕您被這些汙濁之物,熏壞了身子。”
“這有什麼熏壞的?這姐姐的屍體又不臭。”柳小黎說著,還湊上去聞了聞。
的確沒聞到臭味,才剛死一個時辰的屍體,除了血腥味和死氣,並沒其他異味,不像那些隔了十天半個月的,蒼蠅生蛆,盈盈滿滿的,到處都是,難看又難聞。
柳域笑容僵硬,忍不住後退半步。
“侍郎大人還有問題?”容棱問。
柳域尷尬的擺手:“沒有,大人裏麵請。”
圍觀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他們走到廊下,柳域才看到父親竟然也在這裏。
“父親,容大人說……”
“我聽到了。”柳城說著,看向柳蔚,眼中閃過意味:“柳先生的驗屍之法,本官倒是聞所未聞,不知先生師從何處?”
柳蔚拱拱手:“在下一手驗屍本事,都是傳自家父,家父一生庸碌,好色成性,辜負妻兒,是個正正經經的老混蛋!卻唯獨在驗屍一門上,頗為造詣,在下也曾問過家父怎對驗屍這般有興趣,家父隻說,他當了半輩子屠夫,聞了半輩子潲水味,想換了口味,就聞聞屍臭味。在下也覺得,家父那種人渣敗類,也就隻配聞這屍臭味!”
聽柳蔚突然這樣話嘮,還劈裏啪啦的詆毀一頓自己父親,柳城不悅的皺起眉。
“柳先生很恨令尊?”
柳蔚語氣輕快:“恨他我倒沒空。不過若是他還在世,我倒不介意惡心惡心他,畢竟他惡心在下,可惡心得夠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