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彤很是緊張,手心緊握,咽了咽唾沫,鼓起勇氣道:“我……我是若彤……”
很陌生的名字。
但已察覺對方毫無武學根基,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贏弱女子,容棱無意傷人性命,便放下匕首,卻警告:“不得回身。”
方若彤在感覺到那匕首消失後,臉上便露出略微興奮的笑意,她輕輕點頭,道:“我……我不轉身……”末了又問:“您……您可是記得我了?”
不記得。
聽都沒聽說過。
容棱心中這般想著,卻沒做聲。
方若彤看不到容棱的模樣,也無法去瞧容棱的表情,便以為對方這是默認了,一向清淡涼漠的臉上,頭一次出現羞澀,方若彤紅著臉蛋,猶豫了很久,才小聲的道:“那次……多謝您出手相救……”
方若彤說著,依舊沒聽到身後男子回話,短暫的沉默後,方若彤察覺不對,她小心翼翼的動了動身子,沒聽到對方的嗬斥與警告,便大著膽子轉過頭,卻看身後,空空如也,半個人影都沒有。
雙手緊握著,方若彤看看四周,麵上難掩失望。
隻是失望過後,又想到對方記得自己,那失望之氣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激動,是心頭難以自製的雀躍。
回到大殿,方若彤什麼都沒說,隻是悶著頭,繼續吃菜,那淡然而沉默的模樣,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未發生過。
三王爺此時不該在京,但三王爺不止在,還進了宮,是的,哪怕隻說了兩個字,可方若彤知曉,對方就是那人。
而對方既在這種時候,出現宮中,必然是有所作為,而自己……唯一能為他做的,便是不露聲色,不暴其行蹤。
而同一時刻,已入了皇後寢殿的容棱,見到了一宮女扮相的俏麗女子。
“東西呢?”他問。
對方從袖中掏出一個黑色包裹,塞給他。
容棱接過,正要離開,那宮女卻用極低的聲音道:“師兄,小心。”
容棱滯了一下,回頭再看那人,卻見那俏麗宮女,對其狡黠的眨眨眼睛,似乎在說,沒錯,就是我。
容棱在看了對方許久後,才遲疑的吐出一個名字:“玉染?”
前“天香樓花魁”玉染姑娘,書畫雙絕,容貌美不勝收,在容棱離京前,玉染還潛伏在天香樓,與芳鵲一起韜光養晦。
而容棱歸京之前,已收到消息,天香樓內,芳鵲與玉染姐妹不合,玉染贖身遠走,下了江南。
當時容棱便知曉,玉染有了新的打算,卻未想到,是入了宮。
隻是,玉染的目的究竟是入宮,還是混入容溯隊伍,卻不得而知。
今日是容溯將自己的人馬,暫借予他,而這玉染,恰在其中。
容棱有些話想問玉染,但玉染比他先開口:“方才我瞧見你與那方家小姑娘勾勾搭搭,談情說愛了,我要告訴司佐大人,我聽說,現在鎮格門師兄你說話已經不算數了,大夥兒都知道,咱們來了位‘都尉夫人’,能文能武,醫剖雙絕,現在有腦子的都知道,討好師兄你是沒用的,得讓司佐大人滿意才行。”
容棱:“……”
玉染又攤攤手:“況且,師兄,你也不能怪我,誰讓你當初差使我與你一同騙過司佐大人。旁人討好都尉夫人,隻需三分力,我可得用足十分,怕是才能讓其對我摒棄前嫌,我也不容易!而且師兄,是你先不規矩的,趁著司佐大人不在,就出去跟小姑娘甜言蜜語,嗬,果然男人就沒有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