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已經是深夜,宮門早就落了鎖,柳蔚沒辦法離宮。
杭公公便給柳蔚安排在了內務府的一間小廂房裏,暫住一夜。
送柳蔚到廂房後,杭公公卻還沒走。
柳蔚知道杭公公要問什麼,便直言道:“接下來的幾日,還要勞煩公公多多警惕。”
杭公公一愣,原本要問出口的話,就被噎住,他看著柳蔚,問道:“大人此言何意?”
“今夜本官不是說了,彌補之法,乃是殺三十二個陽體,你說,那琴兒會否信呢?”
杭公公頓了一下,突然福至心靈,麵色激動:“大人果然是使了計的?”
柳蔚看看左右,確定隔牆無耳,才道:“琴兒是個忠仆,為了玉屏公主,能殺宮女,殺公主,但我今日已明確的告訴她,她的法子是錯的,且還說了一個所謂的‘正確’的法子,如此一來,憑著那琴兒的喪心病狂,你說,她會否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去試一試?”
“自然會去試!”杭公公說著,卻又皺眉:“但她已經被還押大牢,如何能分身去殺人?”
“誰告訴你她隻有一個人的?”
杭公公滯住。
柳蔚道:“且不說她有多少同黨,但至少有一個,是可以確定的,就是教她殺人的那個。”
“大人是說,那人會來劫獄,救走琴兒?”
“不。”柳蔚說道:“那人會來殺死她!”
杭公公倒吸口氣。
柳蔚又說:“世人認為,隻有死人,才能永遠的保守秘密,隻有死人,才不會泄露他的身份,琴兒已經被抓,所以,琴兒就必須得死。”
杭公公沉默。
柳蔚看著杭公公,再次叮囑:“所以接下來幾日,勞煩公公費心了,一個琴兒不足為據,但琴兒背後之人,卻重之又重,說到底,玉屏公主究竟是如何死的,緣何出宮,現在還沒答案,而不破玉屏公主死因,這樁案子,就終究沒有個完,皇宮,也終究不能得以安寧,公公可明白我的意思?”
杭公公看了柳蔚一會兒,點點頭,朝柳蔚伏了一禮,道:“大人放心,雜家知道怎麼做。”
柳蔚露出一絲笑,算是欣慰。
杭公公走後,柳蔚進入廂房。
看著廂房裏周遭簡單的布置,柳蔚坐到床上。
方桌上光影搖曳,四周沒有任何動靜。
柳蔚仿佛在對著空氣說話,道:“跟了一夜了,不累?”
周圍卻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柳蔚氣惱:“再不出來,就一輩子都別出來了!”
不過一瞬,一陣罡風拂過,門窗晃動一下,接著窗口大敞,不過須臾片刻,房中,已多了一人。
來人是個男子,目光如炬,麵色清冷,他立在那燭光徘徊的地方,整個人,在暗與明中重合,看起來,英朗,又逼人。
柳蔚崩了一整夜的麵容,緩和下來,說道:“我好累。”
男子放下手中長劍,朝她走去,雙手輕而易舉的將她摟住,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鼻尖嗅到熟悉的氣息,柳蔚吐了口氣,懶洋洋的道:“為何跟著我?”
男子坐到她旁邊,柳蔚順勢脫了鞋上床,拱來拱去,最後仰躺在男子膝蓋上,由低至高的看著他。
男子垂眸下來,瞧著她白淨依賴的小臉,伸手為她將臉上的發絲拂開,道:“如何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