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將宣紙遞到容棱麵前。
容棱蹙起眉頭,專注的在看。
柳蔚想了想,道:“若黃兒所言都是真的,那麼,這樁案子,就真的複雜極了,向易效忠太妃,我早該想到,但因鍾自羽假扮向易,混肴其中,我竟是給忽略了,鍾自羽或許隻是假扮了向易幾日,並不是長久假扮,所以,向易受太妃之命,回宮辦事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而若玉屏公主與裳妃娘娘都受製於太妃,那她們的死,恐怕真的就要朝這個方向查了。現在琴兒死了,鍾自羽被魏儔藏了起來,可是,真正的向易在哪兒?向易這個人,很重要。”
“向易怕是輕易不會出現。”容棱快速的將黃兒所說內容都看完,隨後收起,才對柳蔚又道:“事情既已敗露,向易隻會離開,不會露麵。”
“話雖這麼說,但總要找找看,人總不能消失的跟沒存在過一樣。”
容棱一時沒有作聲,隻沉默半晌,才看著柳蔚的眼睛,問道:“若幕後元凶,當真是太妃,你待如何?”
“嗯?”柳蔚一滯。
“你打算,攪進皇帝與太妃的鬥爭之中?”容棱道:“最後元凶若是太妃,父皇必然是心喜,借你之手,來辦他之事,或許,父皇一開始準你查案,便是持著這個意思,而太妃在後頭行動,父皇,其實早已一清二楚。”
“如果一切真的是這樣,我也不意外。”柳蔚表情很是平靜:“登基數十年,這帝王心術,想也不容小覷。”
人命案查到最後,竟是成了兩股權勢的博弈,柳蔚的確有些惡心。
容棱表情未變,隻是握住柳蔚的手,用指腹來回摩挲著柳蔚的手指,深邃視線定定的看著她道:“我不會讓你有事。”
柳蔚對他勉強扯出一絲笑容,點頭。
被兩股極強的勢力夾在中間,這種滋味,不會好受。
一方贏了,另一方必然會視柳蔚為眼中釘,肉中刺,那個時候,吃苦頭的,是柳蔚一人,沒人為她抵擋,沒人為她承擔,唯一能守護她的,這個世上,或許也隻有容棱了。
容棱認真的眉眼望著柳蔚,有什麼東西在兩人間纏纏繞繞的,氣息漸漸不勻,柳蔚隻見他突然起身,走到她麵前,捧著她的臉,低頭,吻住她的唇。
這一吻,很深,他,久久沒停。
而此時,兩人都不知曉,他們以為的結果,並非是真正的結果,以為的真相,也不是全部的真相。
他們,忽略了很重要的東西。
……
“凶器。”七王府院落後門外的一條小街巷裏,柳小黎指著地上的一根樹枝,咄咄逼人的道:“你,就是用這根凶器,把死者殺害的!”
站在柳小黎麵前的容傾,見柳小黎說的疾言厲色,眼神銳利,不禁嚇得後退半步,撅著小嘴,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柳小黎看容傾這個模樣,氣勢一收,用軟軟的聲音,不滿的道:“你怎麼都不反駁?”
容傾眼眶裏已經包著淚,他看著離這兒不遠的七王府後門,鼻尖越來越紅,他想找奶娘,想找小廝,想告訴別人,他被這個很壞很壞,很凶很凶的大壞蛋給綁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