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國的皇宮和張楚晨想象中的有一點不一樣,在她的意識裏,幽國的國君既然那樣小心眼,那麼他住的寢宮自然是應該有著森嚴的守衛。
可是除了皇宮正門有點難進之外,張楚晨還真沒有發現幽國這個皇宮裏麵哪個地方不好進了。
再說現在的皇帝寢宮麵前,那稀稀拉拉的守衛根本就是張楚晨見到的最差勁的一個防護。
張楚晨微微蹙起眉頭。
一旁的欣貴人也是很少見的皺眉:“這裏似乎不大對勁。”
身旁跟著來的公公倒是彎著腰掐著細細的嗓音道:“回稟娘娘,方才皇上不舒服,院使大人給他施了針,陛下要休息,不喜歡這些人晃了眼。”
言下之意卻是這裏守衛的人之所以這麼少,全都是因為皇帝太任性的緣故?
張楚晨可不這麼認為。
她看了眼欣貴人,發現欣貴人的表情也是如此,隻聽見欣貴人十分不悅的道:“就是不知道皇上是不喜歡布下這些守衛的人晃眼呢?還是真的看到這些人烏壓壓的圍了上去晃眼?”
欣貴人的隻一句話裏麵兩個意思卻是截然不同,但是都恰好指明了一件十分嚴峻的問題。
那就是皇帝如今的情況一定非常不好。
有一種情況下,國家會隱瞞皇帝的病情,根據之前皇帝不許平安王回京這個事情,若是好好分析,還真的能夠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比如,李晟明明是國家的棟梁,按照幽國皇帝病情的發展,為難之間出現的定然是皇上最為信任的人。
可是皇上不會做出朝令夕改的事情。
前一段時間皇帝清醒的時候,他似乎有讓下麵的人寫詔書宣平安王李晟不日回京。
可是這一條布告似乎還沒有來得及公布,宮裏就有消息傳出來說是皇帝忽然說不論任何理由,不論任何情況堅決不允許平安王李晟回國。
全國上下一片嘩然,張楚晨這一次進宮就是要擺平這個事情,李晟當然可以回國,而且李晟是想什麼時候回幽國,他就可以回幽國。
可是古代的人做什麼事情不是都要講究一個名正言順麼,沒有國詔私自回國。
想必就算李晟是民心所向,到了最後也會成為政敵們用來攻擊他的理由。
既然不想給別人留下把柄,那就要將這些細碎的可能都狠狠的壓碎。
不給他們任何攻擊的機會。
張楚晨聽到欣貴人的話則是微微抬眸,投去讚賞的目光,欣貴人這個女人和普通的女子不同,她的身上兼具兩種完全不同的氣質。
一種是溫婉,一種是激烈。
很難想象這樣兩種有這相當大衝突的性格會在同一個人的身上出現。
欣貴人看起來魯莽,但是實則是心思細膩,就比如這一次她帶領張楚晨進宮來說,之前的鋪墊就做了這麼多。
而且確保事情不會泄露,就算是被人發現了一些端倪,也絕對不會懷疑在她的身上。
畢竟太醫院一眾太醫每一個都可以作證。
最重要的是不僅僅那個難說話的太醫院副使魯大人親自給張楚晨這個江湖野遊醫帶路,就連被稱為整個幽國最有聲望的太醫院院使都親口稱讚了張楚晨的醫術。
術業有專攻,有了這麼多專業的人士開口,即便是有心人想要以此來找欣貴人的事,也是無從下手。
欣貴人一個弱質女流,都會從民間給皇上找來名醫醫治,那麼出來阻撓名醫醫治的這些大人不就成了罪人?
張楚晨能醫治好皇上最好,醫治不好,旁人也絕對不會覺得是欣貴人多事。
院使大人走到宮門口衝著守門的太監道:“皇上歇息了麼?”
“原來是院使大人,陛下喝了您的藥,剛剛睡下了。”那太監是個老人,從小就跟在皇上身邊,見慣了爾虞我詐。
他恐怕就是如今宮中皇上最信任的一個人,要不然皇上也不會要求他寸步不離的照看在身邊。
尤其是他的飲食,必須由眼前的這位公公親自嚐試,確定沒有差池了才會給皇帝端來。
皇帝做的這一切都小心翼翼,更是從側方麵印證了張楚晨的猜測。
皇帝心中明明白白,他就是知道自己身中劇毒。
隻不過這個毒究竟是誰下的呢?根據張楚晨的推斷,能夠在短時間讓皇帝改變聖旨,那個人一定就在皇上身邊。
說不定還是皇上曾經很信任的人。
說道信任,張楚晨不由的將眼前的這位公公多看了幾眼。
似乎看到張楚晨的目光,那公公也是微微頷首:“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