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煙霧之勢,尋著方才的動靜,往水穎崢可能的所在而去.
未走幾步,腰上似撞到了何物,失了衡往下跌去,慌亂間隨手抓著了一物,聞得一聲悶哼,她愣了愣,手上又試探的摸了幾把,這溫度,這肉感,通身光溜不著一縷……
“是我!”她低聲道,語氣欣喜緊張,將他的束縛盡解了去。
白霧掩蓋著,她並未瞧見水穎崢眸子裏乍然而起的光芒,唯聽到他氣力不足的聲兒,“為何救本少爺?”
尋著他的腰摟著,她扒拉著他的胳膊扛在肩上,“夫子言,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救我兩次,我若坐視不管,回去定然噩夢纏綿。”
“既是報恩,”他眉眼狹長,添了些無賴,“本少爺不喜旁的,單中意你以身相許。”
未將他的話放心上,他身子極軟,她掌中握著的盡是滑膩的皮肉,險些摟夾不住,臉上不由一紅,“別廢話,省些氣力,趁亂快些逃命。”
此時煙霧徐徐消散,隱約可見攢動的人頭,和刀劍冷冽的拚殺聲。將他護在身後,見一旁有零散衣物,她忙拾了起來,背著身子遞給他,“先穿上。”
“本少爺傷勢如此之重,如何動得!”他眼帶笑意,並不接過衣物,甚是寵溺的看著她的頭頂,一個體力不支靠覆在她柔弱的肩上,傷口的鮮血仍在流著,染紅了她輕薄的素裳子。
老娘的腿還傷著呢!雲棠秀眉微攏,暗歎了口氣,且將好事做到底吧!情況如此緊急,也避不得什麼了,不算溫柔的給他穿好了去,便是碰到了什麼不該碰的,強著脖子隻作不知。
“今日你我敞懷相見,”他戲謔道,她那局促羞澀的情狀撓得他心窩處是又熱又軟,“如此坦誠,尋常夫妻也不過這般了。”
“敞懷的是你,再者與你敞懷的女子多的去了,我可不稀罕!”
她隨口懟道,煙霧越來越淡,形勢也瞧了個分明,正猜想著皇帝的人馬未必太過蠢笨了些,營帳不大點兒地竟半晌沒有尋來,原是水穎崢的人不知怎的脫了困,持器護主來了。
糟了,亂成這般,顧呆子是否尋著了安全之處?
她得快些回去,不然他該擔心了!
身子將動,忽被身後之人拽了個嚴實,她惱而回頭,他猛的垂下臉頰,與她相距不過一寸。勾了一抹邪笑,霸道又狠厲道:
“雲臨道你嗜潔,本少爺便記下了,為了你已許久未沾女人的身子,疼你如斯,由不得你不稀罕,從今往後,你必須將本少爺給入了心去,否則本少爺便殺了你放入冰窖,做成那等子枯偶日日觀賞!”
話畢,他眸中血色滑過,雲棠心口一窒,又生了懼意。見威懾見效,他甚是滿意,按住她雙肩似起了誓,“今日事了,本少爺便帶你回去,正經收了你!”
“主子,棺內不見娘娘屍身!”
突然的人聲,雲棠方從驚懼中回神,棺木旁站了數人,皆未著軍衣,顯然是水穎崢的手下。皇帝已不知蹤跡,然帳外廝殺聲仍盛。
水穎崢冷冷一笑,並不著急,牽起雲棠的手出了營帳。倒是雲棠聞言駭然,難道這棺木內裝的原是從霜的屍首?等等,還有一事……她猛的看向水穎崢,見他雙瞳黝黑,大氣不喘,臉色哪像方才那般蒼白,凜凜之態,周身煞氣比閻羅還盛。
“你的傷?你裝的?!”她出口質問道。
水穎崢一下撫住她的後腦勺,“本少爺給你擋的箭,你親眼所見,忘了?!”
她蹙緊了眉頭,他分明是受傷了,突然,腦中滑過阿勝的影子,她默然不語。
叢叢火光四散燃著,寒光冷箭中,霽宣侯率手下的軍士擋在皇帝身前,看見雲棠不由一愣,眼神之中甚是有些恨鐵不成鋼,雲棠不禁咽了口唾沫,這下是徹底解釋不清了。
皇帝不動如山,冷眼看著水穎崢。水穎崢長笑一聲,從身上某處取出一物來,“宗政鈞,你要的可是這個?”
皇帝神色一變,負手呈巍然之氣,眸中貪婪滿溢而出,卻是不語。雲棠雲裏霧裏的看了那物一眼,菱狀的玩意兒,發著微弱的光,端瞧著似乎很是珍貴。
“你以為得了母石你便能長生?笑話!”水穎崢不屑一笑,“當年你偷偷帶走她的屍首,沒找到這枚母石怕是失望極了吧,眼下它就在我手裏,你不是想要嗎?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他漫不經心的把玩著,甚是挑釁的看著皇帝。
皇帝亦笑,霎時凶光畢露,“殺!”
前一番爭鬥損兵又折將,雲棠暗想,水穎崢哪兒還有人可用,於是她身子一躬躲到他身後去,就是死,她也要死得晚點兒。
皇帝的軍士蜂擁而來,這時水穎崢底下的人從旁道:“主子?”話間卻是請示之意。
水穎崢笑看了雲棠一眼,轉頭夾著冰碴子的眼神投向你皇帝,眯了眼食指一動,那人便懂了其中意思,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