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他額前的傷痕,讓人看上去有種陰鷙的不悅。
“那麼多玻璃看不見,眼瞎了?”
說著他伸出手就要去拉她。
站在床沿的女人條件反射的往後退開一步,腳心紮著還沒來的及拔掉的玻璃再度往皮膚裏刺進一寸。
她疼的臉蛋都白了白。
閉了閉眼,她還是快速的適應那陣尖銳的疼痛,彎腰抬腳直接將紮在腳心的玻璃拔了出來。
一共三塊,期間她動作利落又狠情,甚至沒有叫出一聲。
抬手扔掉手中捏著的玻璃,也不管疼不疼,直接踩上扔在一旁的拖鞋,腳步快的像是後麵有鬼在追,“我去叫醫生給你包紮一下。”
男人眯著一雙深沉的眼眸,盯著她步子紊亂慌張的背影,眉眼間逐漸的溢出森冷的陰鷙。
她拉開房門的時候,男人的低冷淡漠的嗓音在身後響起,“床頭有床鈴。”
慕晚茶的步子頓在了門口,已經握上門把的手指用力的捏著,力道大的關節處處泛白。
好一會兒,她若無其事的轉身,隨手拍開了牆壁上大燈的開關。
她沒有看他,甚至沒有抬頭,直接在沙發裏坐下,嗓音很低,“好,那你按一下吧。”
薄暮沉眯著眼睛看著坐在沙發裏不言不語的女人,她垂著頭,茶色長發沿著臉頰垂下,哪怕頭頂的光線足夠亮,也無法看清她此時的表情。
她很安靜,安靜的虛無。
從她最開始出現在他眼前的囂張明豔嫵媚,到現在的安靜寂寥縹緲,讓他有種無處下手的手足無措。
好一會兒,他才抬手扯過床頭吊著的床鈴,指尖按響。
護士和醫生來的很快,兩三分鍾吧。
醫生對著病床上的男人態度很客氣,“薄先生,您哪裏不舒服?”
薄暮沉沒有看他,視線一直盯著沙發上的女人,聞言薄唇動了動,聲線微啞,“她的腳傷了,給她看看。”
醫生這才看向沙發裏不言不語顯的格外安靜的女人,然後重新看著病床上容顏俊美卻有些狼狽的男人,斟酌著道,“不如我想給您包紮一下額頭,傷在頭上不是什麼好地方。”
男人坐著的身形依然保持著筆直的姿態,哪怕額上仍在出血也沒見他半分表情變化,“先給她看。”
“這……”
醫生有些為難,明顯是傷在頭上的嚴重一些啊,那個姑娘還穿著鞋子,應該也不至於傷的太狠啊。
況且不說他的地位,聽說還是院長的好友,他也不敢怠慢啊。
可是還沒等他說什麼,病床上的男人淡淡的瞥他一眼,那雙眼裏沒什麼寒意,但也絕對沒什麼溫度,有的隻是生人勿近的警告。
顧少辭是在大概五分鍾之後過來的,他晚上沒走,所以床鈴一響醫生便通知了顧少辭。
顧少辭頂著一頭微亂的短發,眯著眼睛走近,溫雅的嗓音裏染著惺忪的睡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