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著,他抬手牽住那隻垂在身側的小手,“外麵冷,進去吧。”
身後是蕭瑟的冷風和簌簌的雪花,那隻幹淨而修長的手指仿佛沾染了薄薄的雪光,將那隻軟軟的小手包裹在掌心。
依稀能聽見那人低沉的嗓音穿過冰天雪地徐徐而來,“是不是覺得其實作為李家後裔挺驕傲的?”
小男孩兒想了想,然後認真的點了點頭,“是的,像是被賦予了使命感。”
男人唇邊噙了淺笑,聲調不緊不慢的開腔,“你大概想多了,你跟李家半分關係都沒有。”
慕聽離似是沒明白他什麼意思,他有些懷疑的問道,“真的嗎?”
問是這麼問,但他其實已經下了定論,因為他潛意識裏覺得薄叔叔應該是怕媽咪不高興所以刻意撇清他和李家的關係。
薄暮沉低著眼眸看他一眼,音色低沉而篤定,“當然。”
他想過了,既然鑒定結果顯示他跟李修弘不是父子,那這層關係遲早得挑破,現在如果撒謊,日後自然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彌補謊言,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挑明。
況且他有知道事實的權利。
慕聽離哪怕不看他的表情,光是聽他的聲音也知道他不是在安慰他,因為在他的認知裏,薄叔叔從來不說謊,他的話甚至比慕晚茶的更有信服力。
於是他問,“那我爹地呢?”
空氣似是凝結了一瞬,或許那麼一瞬根本構不成沉默。
男人的聲音仿佛穿透風雪,所過之處皆是一片春暖花開,“是我。”
小男孩兒怔住了,更多的是震驚,之前所說他曾說過要讓他叫他爹地,但他知道,那是薄叔叔看在媽咪的麵子上,而不是如今天這般,篤定而嚴肅,正式的像是重於千斤的承諾。
慕聽離沒有說話,一顆小小的心髒似乎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諾言。
客廳裏的慕晚茶手裏捧著平板,耳邊是略顯嘈雜的配樂和台詞,她的視線有些渙散而沒有焦距,耳朵卻是清晰的辨別出門口輕微的動靜。
她的眸光霎時轉了過去,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果然出現在她的瞳眸裏,懸著的心髒往下落了落,她麵色無異的道,“外麵是不是挺冷的?”
她在慕聽離走過來的時候便牽住了他的另一隻手,有些心疼的握在掌心,放在唇邊哈了口氣,“你看手都凍紅了。”
慕聽離乖巧的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小臉上綻開笑意,“媽咪,我哪有那麼嬌氣?我隻是在外麵透透氣,還能凍壞不成?”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慕晚茶還就是怕他凍壞了,恨不得捧在手心裏揣在衣兜裏。
“媽咪,聽說明天就是聖誕節了,外麵是不是很熱鬧?”
他不說慕晚茶還沒想起來,時間過的真快,她回國竟然已經大半年了。
“嗯,應該是很熱鬧的,不如我們一起出去看看?”
難得聽離感興趣,她自然是會滿足他的,她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身側的男人,似是在詢問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