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茶一張臉蛋驀然白了白。
他的話仍在繼續，“你外公人在監獄，你妹妹下落不明，你確定還要跟我離婚嗎？”
女人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到了極致，攥著安全帶的手指隱隱顫抖。
怎麼辦？
進不能進，退不能退。
她閉了閉眼，腦子裏全都是慕纖纖之前說過的話。
睜開眼，她沒有看他，隻是低聲問道，“你有辦法救外公嗎？”
薄暮沉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他的嗓音淡淡的，“還離婚嗎？”
慕晚茶沉默不語。
他涔薄的唇噙著的嘲諷愈發濃重了，低沉的嗓音有種薄涼的絕情，“我跟薑老爺子不熟，為什麼要救？”
離了婚，他跟薑老爺子又有什麼關係呢？
大約半分鍾的時間，女人顏色寡淡的唇瓣才緩緩的吐出兩個字，“不離。”
薄暮沉繃著的輪廓線條鬆了些，連嗓音都跟著溫柔了許多，“老爺子的事殷覓那邊還在交涉，會有辦法的。”
慕晚茶想問關於那顆夜明珠的事，但因為顧忌到慕纖纖，所以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男人看著她幾度欲言又止的模樣微微眯長了眼眸，看似隨意的問道，“為什麼突然想到要離婚？”
慕晚茶靜了靜，“隻是忽然覺得拖累你了。”
薄暮沉眯著眼眸看了她片刻，才意味不明的吐出兩個沒什麼意義的字，“是麼。”
慕晚茶的心跳了跳，想著如果他繼續追問的話該不該說出關於那顆夜明珠的事，卻見他已經將視線收了回去，然後發動了引擎。
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種難以言喻的失落。
她停頓片刻後，小心翼翼的問道，“外公那邊……到底怎麼回事？”
車子重新行駛在主道上，男人偏首看她一眼，淡聲道，“原本光是倒賣贗品欺詐是可以保釋的，但是後來博物館那邊報了案，慈禧太後鳳冠上的夜明珠少了一顆，然後證實那顆夜明珠曾在老爺子的淨墨閣出現過，然而現在老爺子那顆夜明珠丟了，無法證明那顆珠子不是博物館那顆，所以加上盜竊博物館的嫌疑，暫時無法保釋。”
慕晚茶的心懸在心口沒有著落，她蹙著細眉，“意思就是，現在隻要能找到那顆夜明珠，證明不是博物館丟失的那顆，外公就可以被保釋了嗎？”
男人單手扶著方向盤，氣質矜貴清冽，“理論上是這樣的。”
慕晚茶在心底微微歎了口氣，原來慕纖纖說的都是真的啊。
能證明外公清白的夜明珠在她手上，即便告訴薄暮沉他也未必能拿的回來，而按照他的性子他未必會把事情鬧大，更別說鬧到警局了。
總要想辦法把夜明珠拿回來。
他們誰都沒有再提起離婚的事，但是慕晚茶知道，她的話還是在他們本就不算穩固的感情上割開了一道裂痕。
別墅裏客廳的燈留著，薄暮沉依然周到的替她拎出毛拖鞋放在她麵前，然後直起身子，“我先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