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茶站在被告席,替她做無罪辯護的是殷覓,唯一讓人意外的是坐在證人席的男人。
他眉目冷然,如同覆了冰霜,卻又英俊完美的無可挑剔。
慕晚茶怔了一瞬之後,隨即了然,她甚至遠遠的朝他揚起了一抹笑,很淡。
薄暮沉擱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攥成拳,指甲嵌進掌心帶起一片黏膩而尖銳的刺痛,他也毫不自知,
法槌落下,法官的聲音威嚴而莊重,“安靜!”
公訴人念公訴書,繼而公訴人發問,一切進行的井井有條,唯有請證人提供證詞的時候審問陷入了僵局。
公訴人,“薄暮沉先生,請問在營救中,您是否最先進入案發現場?”
薄暮沉,“是。”
公訴人,“請問您看見了什麼?”
薄暮沉抿唇不語。
公訴人接著問,“那換一個說法,您是否看見嫌疑人拿著槍?”
辯護律師殷覓眸色複雜的道,“反對,公訴人正在誘導證人。”
審判長,“反對有效,請公訴人注意發問方式。”
公訴人,“請問證人,可否將您所見做陳詞?”
殷覓黑眸定定,“反對,重複發問。”
審判長,“反對有效。”
公訴人有些惱火,“作為證人,一聲不吭過來幹什麼?當什麼證人?你當法庭是你家,想來了就來當證人,後悔了一聲不吭?”
審判長敲了下法槌,“請公訴人注意場合,保持……”安靜。
後麵兩個字沒有說出口,便被一道低沉冷然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聲音不算高,但特別又存在感,以至於直接將法庭的喧嘩壓的死死的。
他說,“她是凶手。”
慕晚茶抬眸看向他,他一身尋常的黑色西裝,脊背挺拔,容顏俊美,卻遮不住骨子裏流露出來的淡漠和清冷。
他麵前的桌子上擱著一個金色的牌子,上麵寫著三個字,證人席。
那字幾乎晃花他的眼。
她看著他,像是第一次認識一般,卻又像是認識了幾個世紀,這才是她記憶中的而樣子啊。
明明早就想到了,為什麼還會覺得心好痛?
像是被人用尖刀刺進胸口,一點一點剖出心髒,然後一刀一刀的在上麵刮過,直到血肉模糊。
她垂了眼眸,遮住了眸底的水光,彎了彎唇角,想笑笑卻仿佛失去了笑的能力。
法庭的喧嘩隨著他的聲音瞬間變成了落針可聞的安靜。
公訴人有些詫異的看向證人席,“請證人提供證詞。”
薄暮沉一雙深沉的眼眸仿佛透不進光的深海,望向慕晚茶的時候似是卷著漩渦,他抿著薄唇,一言不發。
他覺得心髒很痛,呼吸很痛,連望向她的眼神都是痛的。
整個法庭都在等他的證詞,可是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空氣仿佛都隨著他的沉默而凝固下來,庭上庭下的人像是連大聲呼吸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