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等他接下來的證詞。
一道笑聲突兀的響起,打破了這安靜的死寂。
女人顏色淡白的唇瓣裏輕輕嫋嫋的吐出三個字,“我認罪。”
此言一出,滿庭嘩然,而證人席上的薄暮沉麵色陰沉的像是在醞釀著一場暴風雨,眼眸裏翻起巨大的海嘯。
女人的聲音輕輕淡淡,“我認罪,我老公跟我姐姐也就是他的前女友慕纖纖牽扯不清,我嫉妒她,所以試圖毀了她的清白,原本寧致是想救人的,但是他沒想到我有幫手,所以也被綁了,我就給慕纖纖喂了藥,寧致不肯吃,所以我一怒之下開了槍……”
她的聲音有些顫,她深吸一口氣,繼續道,“第一槍打在胸口,寧致想報警,我就又打了一槍,打在了……頭上。”
慕晚茶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身側的殷覓看向她的眸光裏有複雜,有震驚,最後隻剩一句深深的歎息。
薄暮沉一張俊臉陰沉的可怕,擱在在膝頭的雙手隱隱有些發抖。
因為他袒護慕纖纖,所以她也要把寧致摘的幹幹淨淨嗎?
公訴人繼續道,“提問被告,你說你有幫手,請問是誰?”
殷覓掩去眸底的複雜,將他的職業道德和操守守護到底,“反對,破案是警察的事,與你我無關。”
審判長,“反對有效。”
公訴人攤了攤手,“抱歉,是我偏題了。”
最終,慕晚茶涉嫌綁架故意傷害,數罪並罰,量刑四年零六個月。
彼時,她站在被告席上,身後是兩個穿著黑色警裝的高大男人,她容顏精致,未上任何妝容,清麗如盛開的白色茶花,她看著仍舊坐在證人席上巋然不動的男人,挽唇輕聲道,“薄先生,你我夫妻一場,我再也不欠你什麼了。從前你總騙我你愛我,我也相信了很多次,以後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今日一別,就如那天所說的吧,無論恩情還是感情,以後你我兩不相幹,互不相欠。”
她白皙的臉蛋溫靜,展顏間似是攜著淡淡的無奈,“至於聽離,如果你不想照顧他,請你幫我聯係沈大哥,把他放進部隊裏吧。”
慕晚茶安靜的轉身,“再見,薄先生。”
直到她消失在法庭,直到法庭上的人陸陸續續的離開,薄暮沉仍舊坐在那裏,眸光落在她消失的方向,靜默的如同一尊雕塑。
殷覓走到他身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無奈的道,“該走了。”
其實在法庭上看見薄暮沉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場官司不會很容易,但他作為慕晚茶的辯護律師,仍舊拚盡全力想把這場官司打贏。
可是終究敵不過他一句,她是凶手。
或者,我認罪。
薄暮沉的臉色極其不好看,他啞著嗓音道,“能給我一支煙嗎?”
殷覓看了眼已經散掉的法庭,歎息著從褲袋裏摸出煙盒,抽了支煙遞至他眼前。
薄暮沉抬手去接,他的視線有些飄忽,又似是專注,接煙的時候,手指像是不受控製般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