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覓皺了皺眉,還是將煙塞進他的手心。
他看著薄暮沉將煙壓在唇裏咬著,打火機的火苗剛剛湊過去還沒來的及點燃,便見他的唇邊溢出紅色的鮮血。
那鮮血如細絲一般從唇角漫成一條紅色的線,直到他的唇包不住,盡數噴出來。
“暮沉?”
殷覓手忙腳亂的從西裝口袋裏摸出一方手帕,捂在他唇邊,另一隻手掏出手機給顧少辭打電話。
殷覓隻想用一句“握了個草”來表示他的震驚。
是他無知了嗎?原來真的有氣急攻心一說。
醫院裏,顧少辭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溫淡道,“沒什麼大事,隻是他情緒大幅度波動引起胃氣行逆行,肝氣不舒,加上胃部有糜爛,所以才會突然出血。”
殷覓一臉唏噓,“我真以為電視劇刷新了我的認知,敢情不是啊。”
顧少辭溫溫淡淡的斜了他一眼,“你這麼無知,實在有損你律師界第一神話的威名。”
殷覓攤手,“沒辦法,我不敗神話的威名被薄暮沉夫妻倆搞臭了,沒臉回英國了。”
他有一個好朋友,他被這個好朋友請來給他妻子當辯護人,他的好朋友當了指認他妻子的證人,輸的這麼毫無懸念,所以為什麼要讓他跳進這個巨坑?
踏馬坑的他褲衩都不剩。
顧少辭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對這件事,無論結果如何,別人都沒有插嘴的餘地。
殷覓臉上的神情有些狼狽,有些嘲弄,卻又極為冷靜,“我打過很多官司,見過很多人心的猙獰和醜惡,但我今天真覺得女人狠起來是真的狠。”
顧少辭沒說話表示認同,慕晚茶在他為數不多的接觸裏的確要比大多數的女人狠。
薄暮沉睜開眼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怔忡,恍然像是做了一場夢。
身邊忽然響起一道冷沉又平淡的男聲,“醒了?”
他偏頭看去,南則坐在床邊放著的椅子上,正低頭削著蘋果,鋒利的水果刀在紅彤彤的蘋果上落下,帶起輕微的水聲,果皮便和果肉快速的分離,長長的果皮在他的指間垂下。
薄暮沉從病床上坐了起來,他不允許他在他麵前一副孱弱狼狽的模樣。
他淡淡而意味不明的吐出三個字,“滿意了?”
南則等最後一條果皮落進垃圾簍,將蘋果朝他遞過去,“吃個蘋果?”
薄暮沉沒有接,隻是定定的看著他,眸底一片冷然。
南則沒怎麼在意,隨手將蘋果重新放回矮櫃上的果盤裏,然後抽了紙巾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這才從大衣口袋裏摸出了一枚什麼東西出來,放在了矮櫃上。
薄暮沉的視線落在那東西上,瞳眸幾不可察的縮了縮。
一枚U盤。
南則仍舊是風輕雲淡的模樣,他道,“這是原版,我們的交易結束,東西你收好。”
薄暮沉一張英俊的臉龐除了麵無表情再無其他神色,唯有他落在被子上的雙手緊緊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