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本下麵疊著一張紙,慕晚茶順手也打開了,等看清楚那是什麼的時候,她素來平靜的臉蛋刷的一下爆紅了。
那分明是……
是她剛剛回國時用來威脅他的檢驗報告。
哪怕時隔將近五年之久,她看見上麵大喇喇的“粗暴侵犯”的字眼還是止不住的臉紅。
慕晚茶砰的一下把盒子扣上,然後把盒子放回了原來的位置,隻是她臉蛋上的熱度遲遲不減。
她縮在堅冰裏的心髒仿佛也被那熱度所熨燙,然後幾不可察的瑟縮了下。
她掀了掀眼皮,麵前恰是書架空著的地方擺著的各種相框,錯亂又有序。
上麵無疑都是她。
生活照應該是他不知什麼時候拍下來的,有幾張應該是出席頒獎典禮的時候的照片,或者是在劇組的花絮裏截下來的照片。
還有一張是在校園裏拍的,她記得那張,那是她畢業的最後一張照片,和幾個關係還算可以的同學,以及主任老師的照片。
拍的時候,她恰恰看到薄暮沉從一側走過,於是她偏頭朝他笑的嫣然。
而此時出現在她眼前的照片隻有半張,隻剩下她側身看向他的身影時笑意衍衍,周圍是被打火機燒掉的痕跡。
她眼眶一熱,這分明是被生生燒掉了半張。
仿佛這樣就能變成他們的合影一般。
慕晚茶靜默的站在那裏,她的視線落在那張算不上合影的照片上,心底溢出極低的歎息。
她在書房待了很長時間,等她準備出去的時候才發現,書房的門被鎖上了。
應該是薄聽絮之前離開的時候不小心鎖上的。
她重新回到書房轉了一圈,並沒有找到鑰匙,她摸出手機想給薄暮沉打電話,隻是她看著亮起的屏幕好一會兒,卻始終沒有撥出去。
書房裏最裏麵有一間小型的臥室,床褥洗漱間一應俱全。
慕晚茶在沙發上和床上遲疑了一瞬間,然後果斷的選擇了睡床——
在薄暮沉家裏睡沙發,是想讓自己看上去更可憐更狼狽嗎?
她不想。
她以為她會睡不著,卻沒想很快便沉沉睡了過去。
哪怕她再不願承認,枕頭和被褥中屬於男人熟悉又陌生的氣息總能讓她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感。
……
薄暮沉睜開眼睛,眸底有片刻的惺忪,俊臉上跟著浮起的是跟無數個清晨一樣無限的失落跟失望,果然是一場夢。
他閉了閉眼,腦子裏浮現出的是夢裏那張讓他念了無數遍的臉,所有的愛恨嗔癡打馬而過掀起的便是錐心刺骨的疼痛。
好像有哪裏不對。
他微微側首,便看見了放在床頭的玻璃杯,透明的背身裏殘留著淺黃色的水漬,蜂蜜水。
薄暮沉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衣服都沒顧上穿便急急的拖上拖鞋匆匆忙忙的朝外麵走去。
餐廳裏,薄聽絮已經起床了,規規矩矩的坐在餐桌前安靜的用餐,小模樣很是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