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本就不屬於這裏。而今離開,心竟是前所未有的放鬆。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哪怕用盡全力,得到的也隻是徒勞。
他要離開這裏,去尋找真正屬於自己的位置。
“你真要離開嗎?”
安樂尋他而來,見他獨自在此,便上了城樓。
站在這裏,能夠將王庭盡收眼底。不同於大周皇宮的繁華,這裏獨有異族特色的旗幟更為亮眼。
初來乍到,安樂對這裏的印象不錯。她更期望,這裏會是她以後長久的家。
“安樂公主。”白應啟對和安樂行禮,態度十分謙遜,一如那年在大周皇宮時的模樣。
可是,不同了……
曾經將將及她高的男孩,已經成長到了她需要仰望的地步。明明還是明媚皓齒的少年模樣,那深邃的眼眸卻再不可同日而語。
安樂避過他的行禮,問及:
“我是不是也該向你行禮?”
畢竟,他是南王,這裏是西涼。
白應啟搖搖頭,衝她笑了笑。
“不必如此,我已不是南王。”
真論起來,她的地位比他高多了。
安樂不想看他的妄自菲薄,忍不住道:
“西涼王並未褫奪你的王位。”
講真的,安樂無法理解閑王逼宮一事。可這事若放到白應啟身上,她便理解了。
她知曉白應啟自小的變故,她知道他的無奈,他的惶恐。將心比心,她願意去理解。更何況,還有一個不懷好意的達木善。
白應啟一頓,他何嚐不明白安樂的將心比心。可他,實難消受。
“公主,抱歉。”白應啟明白,安樂之所以會來西涼,是因為他。
他們原本已經定親,若沒有逼宮一事,他們本該成親。
可必然會有逼宮,那一場廣而告之的選妃,便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為了降低西涼王的防備,為了給人造就一種他很尋常的錯覺。
麵對一個曾經會成為他妻子的女人,白應啟並沒有多少開心。他於安樂,終究……
他連自己都居無定所,更不想連累他人。
安樂從小錦衣玉食,她該得到最好的照料。跟著他?
風餐露宿,有違公主之尊。
安樂苦笑了一下,“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談何抱歉?”
她以為的再次相見,那歡迎的場麵並沒有出現。但也挺好,最起碼白應啟還是她記憶中的模樣。
是她,太想當然了。
眼前的景色吸引了安樂的視線,她不想再糾結過去,既然來了,她便沒打算空手離開。
“西涼真美,我願意留下。”
此言一出,無異於安樂同意和親一事。
大周與西涼雖然再度交好,但畢竟有過紛爭,總有隔閡。
縱然有白應玖成為公主一事做保,終究難抵這份隔閡。若大周有公主願意遠嫁西涼和親,這份隔閡也能消融。
可是,又有哪個公主願意遠嫁他鄉?
也隻有安樂這個傻的。
“公主,你……”白應啟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原以為沒了他,她便可以重回長安,可到頭來,她還是要留下。
為什麼!
為什麼?
安樂在沒有來到西涼之前,就問過自己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