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嫌棄!
林長纓氣得頓時暴跳如雷起來, “沈清辭!你竟是這樣想我的,我要是嫌棄當時又怎麼會嫁我還不是因為”
因為什麼,因為林家!?奈何話到嘴邊, 又覺著兩人當時的確是因為一道聖旨才成婚,他這麼想好像又無可厚非,才是人之常情!
思及此,林長纓氣得麵目微紅, 頓時羞憤不已, 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隻得甩袖而去, 氣衝衝地掠過這海棠花林。
沈清辭訥訥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回過神來才想起自己說了什麼, 頓時青筋微現,扶額苦思,一拳捶到膝上。
沈清辭!你剛剛說的這是什麼混賬話
花林掩映著他惆悵的身影, 伴隨著縷縷懊惱歎息,花苞墜著水滴沉下, 空氣滲著點滴海棠香。
北棠廂內, 蕭雪燃熟稔地打掃著寢室,如今更是難得閑情逸致拿著雞毛撣子去打掃小案上的普賢菩薩像, 還嘀咕道:
“菩薩大人,將軍這段時日實在是太忙了, 忽略您老人家, 不過您大人有大量,肯定不會怪罪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的,我這就替咱們將軍好好給您燒回香,要多少有多少。”
不過思索想來, 蕭雪燃又覺著好像是從壽宴回來後就很少來燒香拜佛了,連念經都少了,平日都是抄祈福文多些,還有心思練琴舞劍,甚至最近還搜羅了一大堆醫藥典籍有關康複療養那方麵的。
思及此,蕭雪燃不由得搖搖頭,著實猜不透其中心思。
倏地,轟隆聲響,大門推開被撞,嚇得她措手不及,隻見林長纓大步走向房內,倒了一大碗水一飲而盡。
“誒誒誒!小姐,這都是涼水,我替您拿些熱的”
“不用了!”
林長纓當即拒絕,又喝了一大碗,重放到桌上,急得屋內來回逡巡,終是氣不過,念叨著:“真是氣死我了,我就想不明白為什麼,怎麼會覺著我是嫌棄他,我要是嫌棄他,怎麼會從荊州老家的祖屋騎馬先趕回來,又怎麼會糾結了整整三個月想著怎麼和他說這事!”
說著,拿出梨花案上的一堆廢紙丟到桌上,全是她原先預演一遍怎麼勸說他的話,沒想到卻被沈清辭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蕭雪燃以雞毛撣子撐著下巴,神思無奈地左看看右瞧瞧,這來回的身影晃得她眼暈,不忍歎道:“這不過一句話好像也不用糾結整整三個月吧”
話音剛落,林長纓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噤聲不語,連忙拿著蒲扇給她扇風。
“小姐您知道現在您特別像一個人嗎?”
“難道我平時不像個人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您現在特別像我們認識的一個人。”
“誰啊!”
“林心然啊!”
“林!”林長纓立刻醒過神來,“我像她?!”
蕭雪燃起身來回攛掇著,作出說書先生般的姿態。
“她以前在林家不就是有一次昔王當眾婉拒了她親手做的香囊,然後也是在自己的院子裏這般數落,隻是她比較厲害的是還會摔東西,專挑貴的來,可心疼死我了,但您以前不一樣啊!
還記得兵部尚書那老頭子來邊境視察,仗著自己的有聖旨傍身就來妨礙日常訓練,還讓我們把他當大爺伺候,您直接闖入他的營帳,將長明劍放到桌上,嚇得他說不出話來,最後他揚言要回京五百裏加急以恐嚇朝廷命官參你一本,沒想到您直接說會八百裏加急以擾亂軍務先參他一本,氣得他躺床上半個月就回京了,有氣就應該找人算賬,哪像現在自己生起悶氣來,像個小女兒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