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殺人於無形(1 / 2)

大雪洋洋灑灑。

海邊,司夜傾獨自站在懸崖畔,獨自眺望翻滾的海麵。

煙吸了一根又一根,直到整個人覺得麻木,軟刀割肉的痛感才少許好點。

“司夜傾,為什麼你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呢?就當看在我喜歡你那麼多年的份上,給我個試一試的機會。”

耳旁忽然響起陶然期期艾艾的聲音,他記得,說這句話時,也是這樣一個雪天。那時,母親和陸月達成共識,想撮合他們兩個,他不願意,對總是找各種借口黏在身旁的女孩冷淡至極,聖誕節那天,她這麼央求著,眼睛晶亮得像天上最明燦的星星。當時,自己是怎麼說的來著?

對,說的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更不可能相愛。

當時,陶然聽了這話捧腹大笑,不以為然道:

“沒關係,我愛你,就夠了。”

身穿茜紅絨衣的她站在冰雪天地裏,再加上燦爛深情的笑,嬌俏絢爛,如花開在春陽裏。

她好像很喜歡笑,咯咯的,銀鈴般不絕,總能輕而易舉的感染到人。

後來,她越來越不愛笑,小心懦弱,在自己麵前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連眼神都泛出怯意。

心一抽一抽的疼,煙蒂上又開始有了血腥味兒。

任由雪花灑滿頭頂肩膀,司夜傾腦海裏不受控製的浮出許多畫麵——

全是從前的,而關於結婚後,寥寥無幾。

“司少……”助理看向又伸過來要煙的大手,十分無奈,“您才醒來,少抽點。咱們還是回去吧,您需要靜養。”

出人意料的,向來陰晴不定的男人沒有動怒。

他轉頭,淡淡盯住助理,薄唇不見半分紅。

“不抽,我疼。”

司少是在為陶小姐心疼?可……

助理不敢多言,又遞過去一根煙。

“這種天,海裏肯定很冷吧。”熟練點燃,寂冷如雪的男人將煙叼在嘴裏。

“是……吧。”助理抹了把冷汗。

“她很怕冷呢。”

正擔心一貫英明神武、殺伐決斷的男人是不是受刺激過度,手機震動,助理掏出一看,恭敬遞給司夜傾。

“司少,是Jason醫生。”

***

司夜傾乜斜著閃爍的顯示屏,沒有伸手。

他是私生子,小時候一直和母親陸月生活在臨近潭城的小縣城,因為沒有父親,他從小受盡同學和鄰居的嘲笑白眼。認祖歸宗後,司家大部分人不願意承認他,排擠打壓更是不在話下。為了給時常流淚的母親爭氣,也為了讓自己活得正大光明,小小年紀的他拚命學習鍛煉,不管是身體,還是謀略。

找不到一絲快樂的童年和少年像陰沉沉的天,灰暗,壓抑,冰冷。

他開始睡眠不好,情緒暴躁,甚至偶有自殘和輕生念頭,為了躲避家族內部人的攻擊討伐,他遠去美國。

在那,他開始看心理醫生。

而Jason,就是合作最久的醫生,他溫和博學,雖然年輕,但很有天分。司家內部鬥爭日熱化,司夜傾從美國趕回來奪取司家大權,不久之後,Jason回國旅遊,出於對他的感激,同時也為自己方便,司夜傾出資成立一間心理谘詢診所,兩人關係不僅僅是醫生和病人,還是類似朋友的合作者。

撥號斷了,片刻又響。

將煙頭往前一滯,司夜傾拿起手機:

“喂?”

“你去哪裏了?”Jason劈頭蓋臉的問,“你昏迷了一周,現在的狀況不能太過激動,必須做一個心理測評。”

“我知道。”

“知道你還拔掉針管跑出去,知不知道譚小姐急得快哭了!”

風穿透胸膛,似乎被一根無形的冰棱紮進靈魂,司夜傾鷹眸裏閃過一絲疑竇。

“心心和你在一起?”

“哦……沒有,就是我來找醫院找你,剛剛譚小姐上來,看你不見了,急得團團轉。”

“這就回去。”

“好,那我等你。”

掛斷電話,那絲一閃而過的疑竇像漣漪般慢慢擴大。

助理命司機將車開過來,暖烘烘的車裏,蕩漾著一股玫瑰的甜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