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經理看著蘇離,臉色十分為難,但也十分堅持:
“蘇總,我們當然是理解的。但是我們上有老下有小要養,全家人張口就要吃飯,我們也是沒辦法呀。”
“……”
“既然你和喬總關係這麼好,你先借錢給她,讓她把公司員工的工資給結了吧。”
“……”
“這樣大家也好早點散了,早點去找新的工作。”
郝經理用看似溫柔的語氣,說著這個世界上最冷漠的話。
而此時,天空依舊飄著蒙蒙細雨。
有雨絲從傘外吹進來,打在我的臉上。
明明細雨如絲,我卻覺得格外的疼,也格外的冷。
這就是現實的社會。
人情似紙張張薄。
蘇離當場發彪,“公司還沒解散,你們就要去找新的工作了,未免太現實,太沒良心了。”
郝經理突然變了臉色,“你有良心,那你幫你好閨蜜把錢還了。”
蘇離忍不住握緊拳頭,我趕緊拉著她,“離兒。”
蘇離這才沒忍住打人的衝動。
她大概想著今天是我父親的葬禮,不想在這裏大吵大鬧。
我看著郝經理,“放心,明天我就讓陸總給大家結工資,希望你們前程似錦。”
“你說的,明天我們要是拿不到工資,可是不會走的。”
“放心!”
我做了承諾,郝經理和寵經理這才離開。
我看了看遠方陰霾的天空,似乎還有一場大暴雨將至。
我的心情也像天邊的陰雲一樣,散也散不去。
也不知道任遠現在在哪裏。
他說了以後要護我一生無風無雨。
可如今我所有的風和雨,似乎都是來自於他。
我感覺我快要堅持不住了。
回去的路上,我心絞痛得厲害,腦袋也痛得厲害。
剛一到家,下車的時候,我一個跟頭栽倒在地。
“喬蕎,喬蕎!”
我是怎麼暈過去的,我不知道。
我又暈了多久,我也不知道。
依稀間,我聽到航航的哭聲,我這才醒過來。
蘇離看到我醒了,就要哭了,“喬,你終於醒過來了,嚇死我了。”
我勉強一笑,“我可能是這幾天太累了,沒事的。”
蘇離趕緊給我端了一碗湯。
我喝了湯,感覺有力氣多了。
“喬,你剛剛摔倒的時候流血了,要不要去醫院做個檢查?”
“流血?”我緊張地摸了摸我的肚子,“那我的九兒有沒有事,我沒流產吧?”
“沒流產,就是流了點血。”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蘇離勸道,“喬,要不這個孩子不要了吧。現在航航還這麼小,你要是再生一個,以後光是帶這兩個孩子就夠花時間和精力的,而且還有那麼多的債務壓身。”
樓上的航航還在哭,我好想上樓去抱抱他。
但我沒有力氣。
蘇離說得對,我一身債務壓身,又有航航要養,肚子裏還懷著九兒。
日子太難了。
可我堅定道,“不,這個孩子我不能打掉。任遠那麼喜歡九兒。”
蘇離氣憤道,“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任遠,要不是他,你也不可能被害得這麼慘。難道你以為,他還會回來娶你,還會回來認你肚子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