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叔一臉為難。
我緊張道:
“馮叔,是不是有難度?”
“……”
“要是你不方便帶我去見他,那你告訴我你們在哪裏吃飯。”
“……”
“等你們吃完飯,我再去找他,我不給你添麻煩。”
馮叔皺著眉頭,“倒是不添麻煩。隻是我怕你見了他,會有心裏落差,會受到打擊。”
我引產前的那一年,還有九兒夭折後的這三年,加起來一共就是近四年光景。
我到處打聽任遠的下落。
但凡能和任遠扯上關係的人,我都會去打聽。
一來二去,馮叔也知道一些我和任遠的事情。
他勸道,“喬蕎,你和蘇離是好姐妹,我真心希望你放下過去,重新開始。”
我沒有辦法重新開始。
不找到任遠問個清楚,我過不了這道坎。
我哀求道,“馮叔,你就告訴我吧。”
蘇離在旁邊握著我的手,“馮叔叔,喬蕎強得很,要是見不到任遠,她可能一輩子都放不下,你帶她去見一麵吧。有些話是該當麵問問清楚了。”
馮叔歎一口氣道,“我是可以帶你們去的,但是見到任遠,可能你們都會失望。”
蘇離,“馮叔叔,你的意思是?”
馮叔:“當初任遠應該就是和喬蕎玩一玩而已的,他現在孩子都有了。”
蘇離驚訝,“孩子都有了?”
馮叔:“嗯,聽說是個女兒。”
啪。
我一陣手軟,手機落了地。
蘇離趕緊扶著我,“喬蕎,你沒事吧。”
“我不相信,任遠不可能和別的女人生孩子。我不相信。”
“唉,明天見一見,你就知道了。”
……
想到第二天要見到任遠。
我一整個晚上都睡不著覺。
我興奮、緊張、期待、又滿滿的懼怕。
我害怕見麵後更失望。
大半夜的,蘇離來敲門。
我給她開了門。
她端著兩杯紅酒走進來,“就知道你一定還沒有睡。”
我走到窗邊,看了看夜半淒迷的夜色。
蘇離把紅酒杯遞給我,“在想著明天見任遠的事情?”
我嗯了一聲,接過酒一口氣就喝了一大口。
蘇離看著我,“喬蕎,明天我陪你一起去見任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我知道你一直相信任遠,他不會玩弄你。你一直堅持要等他。誤會也好,真的也好,明天問個清楚明白。如果是個誤會,好好跟他在一起。如果不是誤會,答應我,放下他,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害怕見到他。”
“害怕也要見。問清楚後,如果他當年真的玩弄了你,我們就重新開始。喬,今年你不小了,快三十二了。不能總是活在過去。”
“你又要勸我相親嗎?”
如果任遠真的是為了玩弄我,報複我才接近我。
我哪裏還敢再談第三段戀愛?
“等明天見到任遠再說。”
我把我杯裏的酒一口喝盡,又喝完了蘇離杯裏的。
兩杯不夠,我又喝了一瓶。
醉暈暈的我,倒在了床上。
我感覺蘇離給我蓋了被子。
燈熄滅後,我好想睡覺。
看著天花板上照進來的月光,我在心裏自言自語:
任遠。
都說林深時見鹿,海藍時見鯨,夢醒時見你。
這些年,我不見鹿,不見鯨,不見你。
明天終於要見到你了。
但願夢醒後見到你,你一定不要讓我失望。
一定不要讓我失望!